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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她只想当咸鱼

朵花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谢过袁大人的提醒,在把人送走后,谢如玉也连忙回了府半路上遇到前来寻她的郭氏“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见到女儿平安归来,郭氏紧着的一颗心这才终于放下来“娘您怎么来了?宝儿呢?”“已经回家去了,他没事,我让奶娘和知蝉看着呢”先前谢如玉出门后,郭氏忙着安排人去临城寻谢郎平回来,然后又让人将家里的现银合计一下,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而这时,外孙回来了,只是不见女儿,听奶娘和知蝉说女......

主角:谢如玉宝儿   更新:2024-01-15 20: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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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如玉宝儿的其他类型小说《宠妃她只想当咸鱼》,由网络作家“朵花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过袁大人的提醒,在把人送走后,谢如玉也连忙回了府半路上遇到前来寻她的郭氏“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见到女儿平安归来,郭氏紧着的一颗心这才终于放下来“娘您怎么来了?宝儿呢?”“已经回家去了,他没事,我让奶娘和知蝉看着呢”先前谢如玉出门后,郭氏忙着安排人去临城寻谢郎平回来,然后又让人将家里的现银合计一下,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而这时,外孙回来了,只是不见女儿,听奶娘和知蝉说女......

《宠妃她只想当咸鱼》精彩片段

第1章:未婚先孕

曲州,谢府。

谢如玉一脸懵逼的坐在床上,整个人到现在还有些缓不过劲儿来。

这时,外间的争吵声顺着门缝钻了进来。

“还未说亲便怀了不知哪个野男人的种,我谢家的脸要被她谢如玉丢尽了!

“这事怪谁?若不是那日谢熙春将我家如玉丢在郊外,我好好的女儿又怎么会被人给糟蹋了?!

“明明是如玉自己不要脸,毛还没长齐就先学会了勾、引男人,现在怀上了野种,你上下嘴皮子一掀就赖到我家熙春的头上,三弟妹,人可不是这么做的!

“你,你胡说八道!我警告你,你若再诋毁我女儿,看我不撕烂你的臭嘴!

“哼!胡不胡说的,反正你女儿怀了野种是事实……

外间的争吵在继续。

谢如玉眼神复杂的看向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

两个月前的意外,她一直说服自己就当是找了个古人约、炮了,可她做梦也没想到,竟然……怀孕了?!

刚才老大夫纠结又不敢置信的模样历历在目,估计他老人家也不知是该恭喜还是该怜悯。

毕竟,她还是待字闺中的女儿家。

无语望天。

一次就中,在现代怎么不见她有这么爆棚的运气?

……

其实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简而言之,谢如玉是穿越大军中的一员。

想当初她还是21世纪的大好青年,在去相亲的路上出了车祸,醒来时到了这个历史上不曾出现过的朝代不说,且严重缩水成了个嗷嗷待哺的奶娃娃。

没有灵魂的啜了一年母乳后,终于接受了现实。戒奶,长大,一转眼就是十六年。

两个月前,堂姐谢熙春拽着她去郊外放风筝,谁知,谢熙春那个坑货竟趁她去捡风筝的空档把她丢在了郊外!

说起和谢熙春,其实不过就是内部姐妹的龃龉,她的两世年龄加在一起,谢熙春喊她一声老娘都不算占便宜,自然不会和一个小心眼的丫头片子计较。

从郊外到谢府,她闭着眼也能走回来,可就是这么一条从小到大走了不知多少遍的路,在那天就发生了意外。

她只记得当时一阵阴风刮过,跟着后颈一痛,便失去了知觉。

等她再醒来时,已经是半夜了,还是一个人,还是在郊外,只不过身边多了一匣子金灿灿的金元宝。

这微妙的场景,和前世霸道总裁小说中的某些情节诡异的相重合。

动一动身体,果然,她的身体像是被重车碾过一样,哪儿哪儿都酸疼的厉害,尤其是不可言说的部位。

之后,她娘带人找到了她。

纵然有心隐瞒,但脖颈上的红痕还是出卖了她,她娘的悲愤自是不必说,然后又告诉了她爹,夫妻俩一合计,为了她的声誉,决定瞒下这件事。

本以为到此也就结束了,谁知这只是个开始。

今日家宴上,面对一桌子美食,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捂着嘴冲出去撕心裂肺的干呕。

当时大伯娘站着说话不腰疼“若非如玉尚未成亲,就她这个干呕法,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喜了呢?

事实证明,大伯娘有一张乌鸦嘴。

她真的有喜了!

……

“现在甭说那些没用的,三弟,三弟妹,你们夫妻就说这事怎么办吧,谢如玉自己不要脸我们管不着,但不能让她拖累了我们谢家的其他姑娘,她们可大多还未定亲呢。

“我看干脆偷摸的把那丢人现眼的死丫头浸猪笼算了!

咳咳!

浸猪笼?!

谢如玉一双杏眼瞪得溜圆。

恍然意识到,这里是对女子多有不公的古代,不是男女平等的现代!

在古代,对待婚前失贞的女子……

谢如玉打了个激灵。

不行不行,坚决不行!

就在谢如玉抓头挠脸想对策时,外头响起她爹谢郎平的声音。

“你们不就是怕如玉给你们丢脸吗?既然这样,那就分家吧,我带着她们娘俩离开曲州,我们走得远远的,这样就连累不到你们,总行了吧?!

谢如玉缓缓闭上眼睛。

一行清泪滑落。

她啊,何其有幸。

从小在福利院长大,不曾体会过被父母疼爱包围的滋味,在这里,全部都拥有了。

……

谢家是曲州大户,祖祖辈辈从商,积攒下不菲的家业。

谢如玉的爹谢郎平在家中排行老三,虽是嫡出,但因上头有两个能干嘴甜的兄长,底下又有讨巧卖乖的弟弟,故而一直并不受重视,尤其在娶了孤女郭氏,只生养谢如玉一女后更甚。

分家的流程并不复杂,请来了谢家族长核算完资产,只要按部就班的分完,便可皆大欢喜。

但架不住人心贪婪。

“如玉丫头闯了这么大的祸事,把咱们都吓到了,三弟合该做出些补偿给我们压惊才是。大伯娘理直气壮道。

“不错,分了家后你们倒是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了,万一等你们走后如玉的丑事被人知道了,丢脸的还不是我们?不行,你不能拿走全部,顶多……一半的一半!二伯附和。

就连谢如玉的亲祖母,谢老夫人也说“老三,你大嫂和你二哥说得对,你女儿怀了野种,我们全家都得帮她遮着捂着,你们夫妻俩合该表示表示,就按他们说的,你只能拿走属于你那部分一半的一半!

看着一张张难掩贪婪的嘴脸,谢如玉慢慢悠悠的站起来“既然这样,那就别分了,反正我这一辈子已经这样了,再坏又能坏到哪儿去,我现在就去跟外头人坦诚,我谢如玉未婚先孕!

记得前世在网上看到过这样一个段子,对付不要脸的人,你要比他们更不要脸!

“就是不好意思,要连累大家一起遭人指指点点了,还有家中那几个尚未说亲的姐妹……

说到这,谢如玉抬腿就往外走。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扑过来拉住她。

“如玉啊,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谢如玉也不和他们废话,比出两根手指头“一,要么把属于我爹的那份财产给我爹,我们一家三口走人;二要么我现在就去外面溜一圈,家不分了!

就这样一个家,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被谢如玉这么一威胁,那些打着侵吞主意的,瞬间偃旗息鼓。

当天,谢郎平夫妇就把东西收拾好,带着谢如玉连夜离开了曲州。

……


第7章:我不信这些

下午,姬寒莳回到客栈。

“殿下,客栈的少东家说有要事找您。留守在客栈的随从如实禀报道。

姬寒莳看了身侧的甲一一眼。

甲一会意,问道“可有说是何事?

“她没有说,只说请殿下回来了务必见她一面。

甲一皱了皱眉“莫不是你们泄露了殿下的身份?语气猛地加重。

那随从连忙跪地自辩“殿下明察,属下等没有殿下的吩咐,万万不敢透露殿下的身份,求殿下明察!

“让他进来吧。

姬寒莳打断,淡淡吩咐道。

“是。随从弓着腰退出去,不大一会儿带着一女子走了进来。

看清来人,甲一意外“你不是那小娃娃的娘?

听到甲一的话,正在低头看京里送来信件的姬寒莳动作一顿,抬头看向来人。

不是谢如玉是谁。

“小妇人见过公子。

“这是你家的客栈?姬寒莳嗓音清冷,不辩情绪。

谢如玉轻轻颔首,“不知公子在此住的可还舒心?若是有什么不周之处,还请公子多多包涵。

姬寒莳不答反问“你此来找我何事?

谢如玉暗暗深呼吸,将在路上编套好的说法道出“多谢公子送我家孩子回去,先前忙着安置孩子,有件事不曾顾上和公子说。我观公子今日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

“大胆!

谢如玉的话还没说完,甲一便厉声打断“大胆妇人,竟敢在此妖言惑众,不要命了吗?!

这妇人当真是好大的胆子,莫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谢如玉被甲一唬的哆嗦了一下,嘴里直发苦。

她是真心不想惹这等麻烦事,但郭氏的话又恰恰好戳中了她最在意的点,若不是为了给儿子积德,她是万万不愿来这一遭。

可如今来都已经来了,话也已经说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小妇人知道公子是京城里来的贵人,也看得出公子非常人,小妇人的话虽然听起来神道,但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论如何,公子出门在外,凡事小心些总归是没错的,还望公子将小妇人的话听进去。

姬寒莳冷眼看着她,本就冰冷的眸光,此时变得更加冷沉。

半响。

“你会算命?

谢如玉压着心虚点点头,“会一点点。哪里会一点点,是半点都不会!

可如果不这么说,根本没法解释所谓的‘印堂发黑,血光之灾’这等说辞。

“甲一,给她一锭银子。

甲一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扔给谢如玉。

谢如玉一时怔楞没接,银子顺势滚到地上,发出咕噜咕噜滚动声。

谢如玉眨眨眼,这是什么操作?

“我不信这些,日后想要赚银子去找信的人。说完,姬寒莳让甲一送客。

甲一过去把银子捡起来,塞到谢如玉的手里,然后推搡着人出去。

直到被甲一推出门,谢如玉才回过神来,忙冲着屋里的男人解释道“我不是来赚银子的,真的,公子你相信我的话,我不是算命的,不对不对,我的意思是……

嘭一声,甲一将屋门关上。

“行了,你甭什么意思了,我家公子已经很给你面子了,赶紧走赶紧走!

一边说着,一边拖着谢如玉下了二楼。

直到将人推出客栈方才撒手,指着谢如玉的鼻子,警告道“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否则,下次绝对不会像刚才这般客气!

“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你们母子俩是怎么回事,小的赖上我们家公子也就算了,小孩子不懂事,你怎么也赖上我家公子了?不会是……

说话间,甲一上下将谢如玉打量了一遍,随即哼了哼“人活着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然后安排了两个人守在客栈门口,下令不准让谢如玉再踏进客栈一步。

谢如玉站在那,俏脸一点点变黑,有句MMP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

……

“怎么样,怎么样,他怎么说?

在家中等消息的郭氏,听到下人报小姐回来了,忙迎出来。

纵然调节了一路,谢如玉的脸色依旧不好看,窝在椅子里,闷声道“别提了。

被当主子的误以为是神棍也就算了,反正是她给自己设定的身份,竟然还被他的下人误以为自己是别有企图的女人!

虽然她承认他家公子是长得举世无双,可那又如何?

他也不想想,他家主子又不是人人都爱的金元宝!

更何况,就算是金元宝也有不爱之人。

也不知他是哪来的自信!

“那怎么办啊,万一真的出事了,那岂不是……

郭氏站起来“要不我去说!

说完就往外走。

谢如玉见状,连忙拉住她“娘你就算去了,人家也不见得会相信,说不准也会把你当成别有居心之人撵出来。

其实说实话,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换作是她也不会相信。

道理她都明白,但一想到那个随从的嫌弃和眼神,整个人依旧是不大好。

“不会的,我和他好好说,我这个岁数在这,比你多少能有几分说服力。郭氏颇为自信的拍着胸口。

谢如玉抽了抽嘴角,这是说她太年轻了,所以没有说服力?

“你等着,我去去就回。郭氏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谢如玉却不这么认为,“娘,别去了,您若去了怕是更说不清了,到时候万一将宝儿牵扯进来,只怕是更为麻烦。

为了有套说辞,之前在去客栈的路上她就想出了算命卜卦这个借口,也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解释这诡异的一切。

而她也说了自己会算命,若是郭氏再掺和一脚,只会将事情更为复杂化。

听到这话,郭氏立马冷静了下来,“那怎么办?难不成就不管了?

谢如玉抿了抿唇,已经管了,现在再说不管只怕是晚了,有了刚才在客栈那一出,若是那男人真的出了事,恐怕她也难以撇清。

坐在那想了想,忽然道“娘,骆寒可在家中?

……



“爹,娘,我回来路上瞧着果子不错,买了些回来,让丫头切了咱们尝尝甜不甜。”

谢如玉从外面回来,将手上用布包提着的果子交给丫头,毫不心虚的称果子是回来路上买的。

这是她的惯用借口,也只有这样,在空间里种的那些菜和果子,才能名正言顺的出现在明面上。

不一会儿,丫头就将果子洗净切好端了上来。

“哇!好甜啊,好好吃~”宝儿捧着果子,两只腮帮子鼓鼓的,像吃松果的小松鼠。

谢郎平和郭氏尝过后,也点头表示好吃。

“咱们家如玉,别的不行,就是这挑青菜和果子的本事,无人能及。”谢郎平笑呵呵的打趣道。

这话倒不是瞎说,也不知谢如玉是怎么挑的,每次她买回来的菜和果子,都特别的好吃。

有时候他们两口子也纳闷,明明是一样的菜和果子,怎么女儿买的和厨房采买回来的相差那么大呢?

谢郎平记得有一次,将自己心里话说了出来,当时女儿不知羞为何物的说:“人品问题。”

而现在,谢如玉依旧不谦虚道:“那是自然。”

谢郎平憋着笑,朝郭氏眨巴眼。

吃完了一块果子,谢如玉才后知后觉的砸吧出味儿来,“什么叫别的不行!爹,在您眼里,我这女儿就只能挑菜挑果子?”

谢郎平捧着果子去到一旁:“话是你自己说。”意思是他没说,和他没关系。

“娘,你看爹!”说不过,谢如玉便告状。

郭氏一边笑一边道:“你们父女俩的官司,我可不敢管,是不是宝儿?”

郭氏果断拉同盟。

谁知,等了半天也不见宝儿吭声,疑惑的看过去,这才发现,外孙捧着啃了一半的果子在发呆,小眉头紧紧皱着,好似遇到了什么让他很苦恼的事。

“怎么了宝儿?可是果子不好吃?”

随着郭氏的话问出口,谢郎平和谢如玉也相继看了过来。

“好吃,果果好吃,但是,但是……”

谢如玉吊着眉梢,“但是什么?”

“宝儿也想让爹吃好吃的果果!”

谢如玉:“……”她就知道没好事,果然!

“这……”郭氏为难了,看看丈夫又看看女儿。

“娘,我们去给爹送果果好不好?”

谢如玉无情拒绝:“不好!”

这两天好不容易才消停了,她吃饱了撑把自己送上门。

宝儿小眉头快要拧成一个结了:“上次娘让爹生气,娘该去跟爹道歉!外祖母说过,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娘错了,就要认错!”

她错个鬼!

大手一挥:“总之,不好,不去,不行!”

自上次男人离开后,在谢如玉默默祈祷下,便再未出现过,日子也归于了平静,而她也可以继续当一条快乐的咸鱼。

结果儿子哪壶不开提哪壶,让她大好的心情顿时都不好了。

经过上次一事,她看得出,男人很危险,也很麻烦,而这些恰恰好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怎么可能再没事给自己找事!

见他娘说不通,宝儿就找郭氏:“外祖母~”

郭氏素来对宝儿这个外孙宠爱的不得了,可谓是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此时被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一颗心顿时软的一塌糊涂。

“要不,就送几个吧,不就是几颗果子嘛。”

郭氏倒戈了,谢郎平还远吗?

“是啊,就去送几个,又不是什么大事,只要看好宝儿不让他乱说话就成。”

谢如玉看着面前统一阵线的二老一小,突然觉得自己被孤立了!

瘪嘴道:“我又不是心疼几个果子,我的意思是……人家说不准已经离开榕城了。”

“没有,昨儿个董掌柜还来家里跟我抱怨被那位公子的随从逼着在客栈里大扫除呢。”想到当时董掌柜几近崩溃的模样,谢郎平便想笑。

“大扫除?之前不是说他们连房间都不让伙计进门打扫吗?”谢如玉疑惑。

她记得清清楚楚,之前去客栈找宝儿时,董掌柜亲口和她说的。

谢郎平摇摇头,“说是客栈里不干净,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这话一过脑就抛开了,重拾原本的话题上。

少数服从多数,谢如玉被二老一小你一言我一句说得应接不暇,干脆两手一叠:“去就去吧,爹娘,既然你们答应的他,你们负责。”反正她不去。

这个倒是没问题。

夫妻俩商量了一下,决定两个人带着宝儿去,权当出去溜达溜达。

不过,有了先前的经验,在出门前,郭氏和宝儿来了个约法三章。

第一,要听话。

第二,不要胡闹。

第三,不能抱着人家不撒手。

全程围观的谢如玉凉凉道:“我觉得应该是约法四章,第四,不准再叫他爹!”

古灵精怪的小团子扒拉着郭氏,连连喊道:“听外祖母的……三章三章!”

他才不要四章呢。

然后催促着二老赶紧走,好似后面有鬼追似的。

谢如玉叹息。

自从宝儿数日前在西大街遇到那男人后,她就觉得,儿子不是她的了。

以前都是我娘我娘,现在是我爹我爹。

最开始,对于他的称呼,不管是她还是父母,都是百般纠正,后来,父母放弃,唔,她也放弃了。

宝儿今年才三岁多一点,她就莫名的有种儿大不由娘的悲催感。

越想越悲催,抓了块果子咔嚓一声,咬得咯吱咯吱响。

……

谢郎平夫妇带着宝儿是在两个时辰后回来的。

小团子蔫嗒嗒的窝在谢郎平的怀里,不复出门时的兴高采烈。

谢如玉问怎么了。

郭氏好笑道:“我们去的不巧,那位公子出门了,不在客栈里。”然后他们就带着宝儿在外面逛了一圈,回来之前,应外孙的哀求,又绕去了客栈一趟,结果人还没回来,天快要黑了,总不能一直等着,就把果子给了董掌柜代为转交。

心心念念出门去见爹,结果没见到人,这不,小团子就蔫了。

谢如玉面部扭曲,竭力忍着笑,正儿八经道:“人家公子事务繁忙,宝儿你要体谅。”

宝儿幽幽的看向他娘。

肉呼呼的小脸上露出疑惑。

歪着脑袋想,娘好奇怪……

然后小脸一扭,埋进谢郎平的身上,小奶音闷闷的:“娘丑丑,吓到宝儿了。”

谢如玉成功黑了脸:“……”

……

小说《宠妃她只想当咸鱼》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晚间,姬寒莳前脚回到客栈,后脚董掌柜就来了。

手上提了一篮子水灵灵的果子。

“这是何意?”甲一将他拦在门外。

董掌柜解释道:“下午公子不在,我们东家小少爷送了这些果子来,托我交给公子,说是这果子很甜,让公子一定要尝尝。”

至于宝儿的原话是不是这样,那就只有董掌柜清楚了。

“你们小少爷有心了,只是我们家公子素来不吃果子,你拿回去吧。”

“这……”董掌柜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世上竟还有人不吃果子?

这时,房内传出姬寒莳清淡的嗓音:“拿进来吧。”

甲一这才接过那篮果子。

屋内,姬寒莳正在案后写信,甲一不敢打扰,将果子放到桌上,便回去继续磨墨。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姬寒莳写完信,封好火漆,“派人连夜送往京城。”余光不经意间看到了桌上的果子,眼前不由地浮现出小娃娃每每望着他既是期盼又满含欢喜的小脸。

随即在甲一带着信走到门口时,吩咐道:“切一个来。”

“啊?”甲一反应过来切一个是切一个果子,惊讶道:“殿下,您不是从不吃果子吗?”

姬寒莳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甲一忙道:“属下这就去。”

很快,果子切好端来了。

清甜的果香扑鼻而至。

姬寒莳顿了顿,才伸手捻了一块吃到嘴里。

饱满的果汁,带着甜香瞬间自舌尖蔓延开来。

确实很甜。

旁边的甲一几乎都惊呆了。

要知道,殿下可是连太后和皇后两位娘娘赐下来进贡的果子,都不曾碰一下,而现在,不但碰了,且还吃了,还是和他拳头这么大小的整整一个!

但转而又一想,殿下再如何,到底也是人,人吃五谷杂粮,过去不吃,不代表现在不吃,过去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也不喜欢。

再说了,不就是个果子吗。

可谁又能想得到,不过区区一个果子,却差点让姬寒莳丧了命!

……

夜渐渐深了,整个谢府里安静了下来。

谢如玉去空间写完日记出来,躺在床上慢慢添了睡意。

临睡前她迷迷糊糊的想着,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算了,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这边厢谢如玉没心没肺的和周公约会,而另一边客栈里,姬寒莳正饱受有史以来最难耐的煎熬。

刚睡着就被疼醒了,没多会儿七窍开始渗出鲜血,而他的身体好似要被撕裂了一般。

他这人素来能忍,便是四年前在曲州中了埋伏,双腿差点没保住,期间所经历的钻心彻骨,他都忍了下来,可现在,纵然他忍功了得,也忍不住口申口今出声。

思绪因为剧烈的疼痛逐渐变得混沌。

好在很快甲一找了大夫来。

怎料想,那大夫也看不出所以然来,只道姬寒莳的脉象很奇怪,不像是得了什么急病,他这症状,倒有些像是中毒。

“中毒?”

甲一大惊失色。

怎么会是中毒呢?殿下的一应吃食都由心腹打理,即便在外,只要是入口之物,他都会先检查一下,没问题了才给殿下。

如此严防死守,根本不可能被有心人钻空子,也正是因为这样,那些视他们殿下为眼中钉,挡路石的,才会派刺客刺杀!

不对!

有一次他没检查。

果子!

只是现在并非是深究这些的时候,眼下最重要的是给殿下解毒。

谁知大夫却摇摇头:“老朽连这位公子中的是什么毒都不知,如何解毒?须得知道是什么毒,方能对症下药。”

甲一闻言,咬了咬牙,让下面的人照顾主子,当即运起轻功杀去了谢家。

漪澜阁。

丫头雁书进来叫人时,谢如玉正在做一个美梦,她梦到自己如愿以偿的当了咸鱼,每天混吃等死,好不乐呵。

“小姐,你别睡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美梦被打扰,谢如玉翻了个身,抱着被子含糊道:“别打扰我当咸鱼……”

雁书太了解自家小姐是什么德性了,知道自己不来点硬的,恐怕很难把她叫起来,跺了跺脚跑出去,等她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一面铜锣。

哐——!!

谢如玉猛地坐起来:“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着火了?”

雁书见她终于醒了,松了口气:“别睡了小姐,真的出大事了,之前来府上那位公子的随从闯进来,说是咱们下毒害他的主子,要咱们交出解药呢!”

“哈?”谢如玉眨巴眨巴眼睛,“下毒?”

“是啊,说咱们在小少爷送去的果子中下了毒!”

果子?

谢如玉瞬间醒得彻彻底底。

“坏了,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难怪她之前一直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可不就是忘了件大事吗!

当下穿上衣裳匆匆去了前厅。

而此时前厅处,骆寒正与持剑挟持谢郎平夫妇的甲一对峙:“你先放开老爷和夫人,有什么话好好说。”

“这事你别管!他们姓谢的既然胆敢下毒害我家公子,就要承担后果!看在你之前救过我们的份上,劝你速速离开谢家,否则牵连到你,别怪我没提醒!”

从刚才骆寒开口,甲一就认出了他就是那晚在城外出手相助的神秘人,许是先入为主,也许是对方的身手让他佩服,不忍他因为谢家而受到牵连。

胆敢毒害太子,满门抄斩是没跑了!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们和你家公子无冤无仇,怎么可能下毒,下毒害他呢。”听到这番话,被挟持的谢郎平都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解释了。

同被挟持的郭氏附和:“是啊,我们真的没有下毒,送去的果子我们也吃了,都没事,再说了,骆寒是我家女儿派去救你们的,如果真要害你们,何必多此一举?”

“不错,我听命于谢家,那晚是奉小姐的命令去救你们,小姐既然救你们,又怎么可能下毒?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这一点骆寒十分坚信。

谢家一家是什么人品性情,这两年他了解的彻彻底底,要说谢家要害什么人,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废话少说,我家公子吃了你们送去的果子就中毒了,不是你们又是谁?奉劝你们识相点,速速交出解药,否则……”

“否则怎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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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风大,进屋。”

姬寒莳抱着宝儿先进了屋。

谢如玉踉跄着跟在后面,见她走不稳,奶娘颤颤巍巍的上前扶着她。

见是奶娘,谢如玉闭了闭眼,纷乱的心绪渐渐平复,冷声喝问:“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看好宝儿吗,他怎么会掉下去?!”

“小姐息怒,是我不好,没有看好小少爷。”奶娘也吓得不轻,声音到现在还在颤抖。

“到底怎么回事!”奶娘性子虽然软,但人很靠谱,对宝儿也十分尽心,谢如玉不相信她会粗心到让宝儿落水。

果不其然。

“小少爷见湖里有鱼,我就带着他在窗边看鱼,谁知道船突然震动,我就摔到了地上,小少爷就,就……”

谢如玉狠狠的深呼吸,将内心的戾气压下去,可只要一想到儿子在水里挣扎的场景,那股气就怎么也压不下去,咬牙切齿道:“还请公子告诉我,为何这船一次又一次的动!为什么!”

姬寒莳面上一片冷凝,“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甲一!”

安排完姜汤事宜,甲一急忙过来:“公子。”

“船为何会再震动?”

甲一忙将事情交代了一遍。

原来之前撞上他们船的主人将之前的撞击赖到他们身上,甲一自然不认,这事本来就不在他们的责任,谁知对方竟是个纨绔公子哥,耍起了无赖,非要让甲一赔银子。

虽然不缺银子,但也不能当这个冤大头。

谁知那人索赔不成,竟会让船夫再次撞击,也就有了后面的那下震动。

谢如玉满面寒霜,身上的衣裳尚且还在滴着水,头发凌乱,明明很狼狈,却让人感觉到了腾腾杀意。

谢如玉让奶娘照顾宝儿,便去了甲板。

从船舱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与他们的船紧挨在一起的精致画舫,此时画舫上站着几个男男女女,个个笑得肆意张扬。

“是谁刚才让撞船的!”谢如玉冷眸一一扫过对面的男女,厉声沉喝:“说!是谁!”

“是本少爷怎么了,你待如何?”说话的是为首的年轻男子,清秀的脸上难掩猖狂得意。

谢如玉冷冷一笑,当下迈过去,一把揪上年轻男子的衣领,“既然是你,那你也下去尝尝这湖水的滋味吧!”

说完,拽着他便到了船边上,狠狠一推,就把人推了下去。

噗通——

砸出了大水花。

“救命,救命,我不会游泳,快救我……”

男子在水里奋力扑通喊救命。

听到救命声,他的同伴这才回过神来,一边喊着救人,一边大喊着抓住这个女人,别让她跑了。

众人一拥而上。

谢如玉冷眼看着这一切,暗中寻找可闪躲的地方,对于她这个弱女子来说,这么多人一起扑过来,吃不消吃不消。

可船就这么大,前面又被那些人堵着,只能往后退。

好似看出谢如玉的意图,其中一人大喊:“她想要回去,拦住她,别让她回去!”

瞬间,谢如玉被包围了。

纵然面对如斯境地,谢如玉也一点不后悔,如果是意外她自不会迁怒任何人,可他们是故意撞船才导致的宝儿落水。

这就不能原谅了。

“哎呦,这小娘子长得还挺美,就是可惜,已经嫁人了。”

“可不是,不但长得美,还挺辣,对本公子的胃口,要不咱们几个也别嫌弃,不如一起玩玩?”

“我看行,瞧这身段,想想就销唔……”

污言秽语还未来得及说完,下一刻就见那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直直砸进了湖里。

嘭嘭嘭——

接二连三的落水声在这一片此起彼伏。

一切发生的十分突然,等在场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见刚才调戏谢如玉的三个男子统统被人踢进了湖里。

现场瞬间变得安静非常,只余湖中扑通求救声。

谢如玉微微偏头,看向落在自己身侧,一身肃杀的男人,抿了抿唇:“多谢。”

姬寒莳满面寒霜,没有应声,黑眸扫了眼对面的众人,长臂一伸,揽上谢如玉的纤腰,一个纵身,两人便落到了他们的船上。

落地时谢如玉脚下没有站稳,扎进了男人的怀里。

肩膀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稳住她的身形。

男人的气息顿时充斥在鼻间,谢如玉愣愣的抬头,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诡异的,她的耳边突然响起现代的一首歌————

确认过眼神,我遇上对的人……

用力的摇摇头,将诡异的歌声摇掉,垂下眼睑,退开许多:“谢谢。”

疏离的道谢传进耳中,姬寒莳几不可闻的恩了一声。

这时,对面船上的人也反应过来了,顾不得再叫嚣,纷纷嚷着救人救人。

“甲一。”

“属下在。”

“全部扔下去!”

“是!”

随着一声是,便见甲一纵身一跃,上了那船,三两下便将甲板上的年轻少爷小姐全部踢下了湖。

完事后并未离开,而是站在那,只要看到有人爬上来,便再踢下去,如此循环,不一会儿,凄厉的求饶声便响彻天际。

甲一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的站在那,直到最先被谢如玉推下湖的那嚣张二世祖没了力气挣扎,开始往湖底沉去,甲一方才不知从哪儿拿出来一条绳子,往水里一抛,准确无误的缠上那人,把人提上了船。

对其他人亦是这般。

没过多久,甲板上便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人,个个咳嗽吐水,蔫头耷拉脑袋,十分的狼狈,完全不复之前的嚣张得意。

即便呛了水,可依旧阻挡不了有些人往死亡边缘蹦跶。

“你们,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我爹不会饶了你们的!”

“知府袁大人是我的小叔,你们等着,我小叔不会放过你们的!”

各种威胁接二连三的响起。

甲一听得闹得慌,掏了掏耳朵,作势上前抬起脚。

“别别别,我闭嘴,我闭嘴……”

这下终于安静了。

“公子。”

“让船夫靠岸。”姬寒莳冷声吩咐。

“是。”

甲一随即去安排了。

“你放心,我会给你和宝儿一个交代。”

近乎于承诺般,姬寒莳说完便回了船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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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谢如玉尔康手,“诶不用了,我让他下湖也灌了几口水,算是扯平了。”

更何况,刚才甲一将一整船人都推了下去,即便她仍觉意难平,现在看着一船狼狈的男男女女,也舒坦了。

姬寒莳背对着她顿了顿,什么也没说,直接进了船舱。

谢如玉见状挠挠脸,算了不管了,随即去看儿子。

经过此次落水,宝儿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谢如玉进来时他小小一团无精打采的窝在奶娘怀里,看起来蔫蔫的。

“宝儿,娘回来了,让娘抱好不好?”

谢如玉的声音很柔很软很轻,生怕吓到她的宝贝儿。

宝儿恹恹的伸出手,小奶音也不复往日的清脆响亮:“娘,抱抱。”

谢如玉一颗心都要碎了,急忙把儿子抱在怀里,将他身上裹着的棉被掖了掖,偏头吩咐奶娘:“你去看看姜汤好了没。”

“好,我这就去。”

中途,奶娘遇到了姬寒莳,“公子。”

“孩子怎么样了?”

奶娘叹了口气,“小少爷吓到了,到现在还没有什么精神,小姐正在房里陪着他。”

姬寒莳眸底一凛,嗓音一贯冷淡:“恩。”

“那我去取姜汤了。”

奶娘走了,姬寒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方才提步去了宝儿所在的房间。

敲门。

“谁?”

“是我。”

屋内人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才说:“进来吧。”

推门进去,姬寒莳一眼就看到了谢如玉通红的眼眶,顿时眉尖狠狠一拧。

“爹。”

宝儿软软的呼唤让姬寒莳回神,抬脚走过去。

“爹,抱抱。”

宝儿伸出手。

此时他身上光、溜、溜的,两条小胳膊圆润喜人。

姬寒莳看向女人:“给我吧。”

恰在这时,奶娘端着冒着热气的姜汤回来了。

见状,谢如玉便将宝儿递了出去,预备待会给儿子喂汤。

一入姬寒莳的怀,宝儿便捏上他胸前的衣襟,撅着小嘴委屈道:“爹,宝儿怕怕,呜呜,好多水,好多水,宝儿好怕,爹,宝儿怕……”

谢如玉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有决堤的冲动。

低下头,拼命的眨眼,试图将争相夺眶的眼泪咽回去。

虽然她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脸,但联想进门时她通红的眼眶,姬寒莳又怎会不明白。

抱着宝儿的手动了动,这一刻,他突然不想知道她究竟有多少面了,只想她如之前那般狡黠聪明镇定,至少,没有眼泪。

低头看向怀里的小娃娃,轻声说:“宝儿是男孩子,男子汉大丈夫要勇敢,不能哭。”

“男子汉大丈夫?男子汉是什么?”宝儿好奇心起,立马转移了注意力。

“男子汉就是男人,顶天立地的男人,勇敢,不害怕,不会哭。”

“像爹一样吗?”

“是。”

“宝儿要像爹一样,宝儿是个男子汉!”小手胡乱的擦干眼泪,“宝儿不怕,宝儿勇敢不哭,宝儿是个男子汉!”

“以后还会哭害怕吗?”

“不哭,不怕,宝儿勇敢!”

“乖。”

谢如玉情绪平复下来后,看到男人三言两语便让宝儿打起了精神,不禁有些怔楞。

“小姐,姜汤不那么热了,喂给小少爷喝吧。”

谢如玉点点头,接过姜汤,先自己试了试热度,感觉差不多了,方才一勺一勺的喂宝儿。

“好辣,宝儿不要喝!”喝了一口,宝儿便苦哈哈的皱起了小脸,推拒着不喝。

谢如玉刚要哄他,便听男人说:“男子汉不怕辣。”

“可是,可是真的好辣,宝儿不喜欢。”

“那你就不是男子汉。”

宝儿小眉头一拧,小脸上布满了纠结,好似在内心交战,是当男子汉喝了辣辣的姜汤,还是不要当男子汉不喝姜汤?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宝儿选择了前者:“宝儿是男子汉!”

“娘,宝儿要喝~”

谢如玉急忙继续喂他。

期间抬头看了男人一眼。

眼神复杂,各种情绪交织。

男人看过来,迎上她的目光,淡淡道:“他是男孩子,你们太娇惯他了。”

谢如玉一哽,没好气的怼了一句:“你没养过孩子,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现在坐着。”

换言之,他现在坐着说话,不是站着说话。

谢如玉:“……”刚冒出来的一点点感念,瞬间烟消云散。

……

宝儿喝完了一碗姜汤,苍白的小脸终于有了些许的红润。

谢如玉试了试他的额头,温度刚好,没有发烧,稍稍松了口气。

“他没事,有事的是你。”

“我?”谢如玉不解的看向男人。

“你身上还是湿的。”

直到这一刻,谢如玉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还未来得及打理,衣服上虽然已经不在滴水了,但湿漉漉的黏在身上并不舒服。

只是出门时并没有带多余的衣裳,总不能像宝儿一样光、溜、溜的裹条棉被吧?

“我不要紧,待会就靠岸了。”刚才她透过房间的窗子往外看过,距离岸边越来越近,好在现在是夏末,倒也无妨。

再说了,她的身体经过泉水洗涤,没有那般弱不禁风。

姬寒莳没有说话,只是将宝儿还给谢如玉,起身出去了,而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件披风。

“披上。”

“不用了。”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一看这披风就知是男人的。

姬寒莳垂眸看了她稍许,随即抿着唇抖开披风,径自披在了谢如玉的身上,修长好看的手指在前打了个结。

谢如玉并非矫情的人,道了声谢。

没多会儿,两艘画舫前后靠岸。

此时码头上格外热闹,袁大人带着人焦灼的等在那,看到船靠岸,眼睛一亮,正要上前迎人,突然一道人影扑了过来。

“小叔,你是来接我的吗?小叔,你要给侄儿做主啊,侄儿,侄儿差点就见不到小叔您了……”

袁大人诧异的看着抱着自己大腿哭的亲侄子,“袁秋?你怎么在这?!”

正告状告的欢快,欣喜小叔来接自己,还盘算着待会和一众狐朋狗友炫耀自己这个侄子得知府小叔重视的袁秋,听到这话傻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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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忍着点。”

姬寒莳轻轻的恩了一声。

谢如玉这才将从空间里带出来的金疮药撒到他的伤口上。

“疼吗?”

“无妨。”

谢如玉瘪了瘪嘴,“肯定疼,疼就要说出来,这样忍着没人会心疼,我跟你说,会哭的娃娃才有糖吃。”

姬寒莳一愣,“会哭的娃娃才有糖吃?”

“你看宝儿就知道了,每次他一闹,我们就心疼,每次他一求,我们就心软,如果他不闹不求,也就不会心疼心软了,是吧?”

顺着她的话,姬寒莳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几次对小娃娃莫名其妙的心软。

如果他现在说疼……

这个念头一起,姬寒莳脸色猛地一沉,周身的寒气刹那间剧增。

谢如玉正专心给他上药,并没有察觉到这些,只是感觉周围的空气莫名其妙的变冷了一些。

谢如玉从空间里带出来的金疮药,效果不说太逆天,但也绝对比现实中的金疮药好太多。

撒上不过一会儿,血就止住了。

“你忍着点,我帮你把刺挑出来。”

手上没有工具,只能用自己的指甲挑,不过她因为要带宝儿,指甲很短,所以挑起来有些费事。

大约一盏茶后,刺挑的差不多了,还剩下一点点很细很短的小刺,要扒上去仔细看才能看得清楚。

谢如玉便一手伏在姬寒莳的肩上,凑近前找刺。

姬寒莳背对着她,不知她此时与自己只有寸余距离,可即便他看不到,对于习武之人的灵敏感官,不用看也能猜得到。

因为,她的呼吸近距离的喷洒在他的身上,那般的清晰。

让他不禁哆嗦了下,下意识的就要逃离。

好似猜到他会逃离一般,谢如玉先一步抓住他,顺带又拍了他一下,“都说了别动别动,你怎么又动了?行了别动了,就差两根了,最后把这两根挑出来就好了。”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不如宝儿一个小娃娃?!

姬寒莳的肩被她掐着,拢在袖袍中的双手紧紧捏着,他强忍着涌上来的颤意,屏住呼吸等待煎熬过去。

他的心跳很快,好在他们此时在湖上,周围有各种杂音,倒也掩饰的极好。

终于,刺挑完了。

随着谢如玉的一句好了,姬寒莳第一次如此慌乱的拢上衣裳,退离开来。

去到一旁坐着。

谢如玉正收拾残局,没有注意到他那一瞬间的无措以及绯红的耳尖,待将东西都收拾好,想到什么,对男人说:“刚才,谢谢你。”

姬寒莳侧脸看向外面,“无妨,举手之劳。”

“这药给你,效果挺不错的。”比你的好。谢如玉默默的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姬寒莳微挑眉,冷不丁的说了一句:“和那日的水一样不错?”

谢如玉一哽,“试试不就知道了!我去看看宝儿。”说罢抬脚就走。

谁知恰在这时,画舫再一次剧烈震动了下。

谢如玉脚下一个不稳,往一边倒去。

姬寒莳反应迅速,一把将她拦腰抱住。

两人顿时零距离贴在一起。

谢如玉趴在姬寒莳的胸口上,听到了他如擂鼓的心跳,皱了皱眉,跳的这么快,这人不会是心脏有毛病吧?

“不好了,小少爷掉湖里了,快来人啊,小姐,快救救小少爷……”

奶娘的哭喊猛地从船舱的某间房里传出,谢如玉大惊失色,急忙推开姬寒莳,想也没想的从船尾一头扎进了湖里。

谢如玉会游泳,在大学的时候,所有的社团活动她都没报,只报了游泳,因为她听说游泳对身体很好,会减少感冒生病。

感冒生病了要吃药,严重了挂水,这都需要钱,而她恰恰好最缺的就是钱,所以,她报了游泳社团,哪怕打工累的要死,她也坚持学,就为了省下药钱。

这一学就是四年,而她的游泳技术不说美观,但很实用。

一钻出水面,谢如玉就看到了不远处在水中挣扎的宝儿,极快的游过去,抱起宝儿,“别怕,娘在这,娘在这……”

宝儿呛了好几口水,此时肉呼呼小脸憋得青紫。

谢如玉不敢耽搁,带着他连忙游到船边上。

“给我,把孩子给我!”

谢如玉颇有些费力的把宝儿送到了男人手上。

姬寒莳接过,看清宝儿此时青紫的小脸,顿时脸一沉,“甲一!”

甲一立马跑进来,看到这一幕呆了呆,反应过来后连忙上前推开瑟瑟发抖的奶娘,接过宝儿。

姬寒莳这才倒出手拉尚在水中的谢如玉。

上来后,顾不得自己,谢如玉爬过去将宝儿接过来,放在地上,按着前世在社团学的急救措施为儿子施救。

“宝儿别怕,娘在这,娘在这,马上就好了,娘不会让你有事,一定不会让你有事!”谢如玉用力咬着自己的嘴唇,竭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冷静,一步步为宝儿进行急救。

不知过了多久。

随着哇一声,宝儿呛出一大口水来。

“娘!宝儿好怕,娘……”

宝儿醒了没事了,谢如玉这才坚持不住,扑在宝儿身上,用力的抱着他,失而复得的大宝贝,方才有了真实感。

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没有人知道,她刚才有多么的害怕。

也没有人知道,她差点坚持不住。

更没有知道……

她已经想过了,如果宝儿有个好歹,她也……

母子俩抱头痛哭,姬寒莳看着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有股冲动,那股冲动促使着他过去,抱住眼前的母子二人,成为他们母子的避风港湾。

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最后他还是忍住了。

哑声吩咐甲一:“去取床棉被来!”

“是。”好在他们租的画舫是最大的一艘,里面什么都有。

“谢小姐,孩子身上都湿了,别着凉了。”

谢如玉胡乱的抹了把泪,“谢谢。”

然后抖着手松开宝儿,要给他把湿衣服脱下来,只是此时她的一双手抖的吓人,根本不听使唤。

这时,旁边伸出一双大手:“我来吧。”

谢如玉点点头,将宝儿交给男人。

很快宝儿就被扒的光溜溜的,甲一连忙将棉被裹上,“我去让船夫熬些姜汤来。”

……


“殿下,查清楚了。”

姬寒莳回到客栈,甲一便来报。

“说!”

“谢家是四年前搬来的……”

“这些你上次已经说过了!”姬寒莳皱眉打断。

甲一忙道:“属下查到的和之前查到的并无二致,唯独……不曾有人听说过谢家小姐会算命卜卦!”

“不过还有一点,虽然无人知道谢家小姐会算命卜卦,但是,谢家这三年来万事诸顺,其谢家产业,没有一家是赔钱的,就连咱们现在住的这家客栈……”

甲一咽了咽唾沫,硬着头皮说:“根据属下调查,在谢家之前,这里原本是家酒楼,生意还算可以,后来闹出了人命,当家的都死了,知府就做主对外出售,期间过手两个买主,一个也是开酒楼,却赔的血本无归,再转手另一个开客栈,生意倒是可以,但是传出闹……闹鬼,后来就没人敢住了,传言说这里因为死过人不吉利,就一直未能再转手,直到三年前,谢家接手,奇怪的是,谢家接手后也开的是客栈,不但没有闹鬼,而且还生意兴隆!”

甲一说完就低下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竟然莫名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之前几个买家你查过没有?”

“查过了,没有问题,都是正常的买卖。”这事说起来还真是解释不清楚,要说是谢家在中间搞鬼吧,可问题那时候谢家还没有搬来。

可要说都是无稽之谈,但这事全城的老百姓都知道,就连袁大人也说,在传出闹鬼时,曾派两个衙差住进来过,的确很阴森,半夜能听到各种古怪的声音,顺着声音去找又什么也没有。

而这些问题,在谢家接手后,统统都没有再出现过。

姬寒莳不信这些,无知言论,岂可当真。

但是有一点他不否认,谢家,的确有很多奇怪的地方,准确的说,是那寡妇谢如玉。

还有她的儿子。

“谢家是从何处搬来的?”

甲一一怔,“这……”

“去查!”

“是!”

甲一退下后,屋内只剩下姬寒莳一个人。

坐在案前良久,方才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子眺望楼下。

这个房间正好临着街道,底下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各色不一的声音钻进耳中,有孩童的嬉笑声,摊贩的叫卖,以及讨价还价……

看得出,这里的百姓安居乐业,是个安静的小城。

姬寒莳在窗前不知立了多久,敲门声忽然响起,跟着,甲一的声音随之传进来:“殿下,袁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

窗户关上,隔绝外面的热闹叫嚷。

袁大人弓着腰跪地行礼:“下官袁世成见过太子殿下。”

姬寒莳立于桌案旁,淡淡道:“何事?”

“下官是来请罪的,在下官的管辖之地竟发生刺杀之事,下官管辖不力,还望殿下给下官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袁大人一头的汗,仔细看身体略微颤抖。

能不抖吗。

听说太子殿下昨晚在城外遇刺,当时吓得他差点没了魂儿,昨晚他就赶来了客栈,只是随从告诉他,殿下已经安置了,他就只好先回去,并连夜安排人去城外调查刺客的来历,以求将功折罪。

谁知,一夜无果,除了城外的那几具尸体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现。

为官半辈子,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这种刺杀,必然与宫闱倾轧,大位之争脱不开关系,对方既然刺杀,又怎么可能留下把柄呢。

虽然这些都是人人心里都明白的事实,但现在的情况是,太子殿下是在他管辖的榕城遇刺!

不管刺客究竟是何人所派,他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好在庆幸的是,殿下没有受伤,不然,别说是乌纱帽了,恐怕就是他头上的这颗脑袋,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说起来他就糟心,榕城距离京城十万八千里,当年那个遥王吃饱了撑的,竟然将宝藏藏到了榕山上!

说来说去,都是遥王的锅,如果不是他把宝藏藏到了榕山上,太子殿下又怎么会奉旨来此!如果太子殿下不来,也就不会发生刺杀的事,而他也就不用这般糟心了。

在心里,袁大人将早已化骨的遥王问候了一遍。

这时,他听太子殿下说:“三日之内,给孤一个结果。”

闻言,袁大人差点喜极而泣,连忙磕头谢恩,可转念想到三日期限,就嘴里发苦,得,他的脑袋还是得别在裤腰带上。

“袁大人,孤听说你与谢家颇为交好。”

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袁大人听到这话,一个踉跄,差点又狠狠跪下去,颤颤巍巍的道:“殿下,下官,下官……”

“既与谢家交好,那合该知道谢家在搬来榕城之前,是何方人士。”

袁大人一愣,到了嗓子眼的心慢慢吞了下去,他还以为太子殿下知道他吃谢家供的事了,原来是问这个。

当即回道:“下官记得,好像是曲州人士。”

曲州!

甲一蹭地抬起头,“你确定是曲州?”

袁大人抹了把汗,用浆糊的脑袋好好想了想,然后用力的点头:“没错,是曲州,下官记得很清楚,谢家原是曲州人士,但因谢家小姐夫婿病死,婆家不容,这才远走他乡,搬来了榕城。”

袁大人说的后面一番话,姬寒莳早已清楚,但是没想到的是,竟然是从曲州搬来的!

曲州!

姬寒莳清冷的眼眸沁出一丝怔楞。

甲一见状,忙让袁大人退下,在门口,沉声严重警告道:“刚才的话……”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甲一大人放心,下官就算是死也会带进棺材里!”袁大人连连保证,就差对天发誓。

甲一满意的点点头,“退下吧。”

“是是是……”

甲一立在走廊上,直到望着袁大人离开了客栈,方才回屋。

“殿下,属下这就去查是否属实!”

姬寒莳此时已然恢复了一贯的冷漠,“不必了。”

“啊?”

“孤亲自查!”

曲州……

承载着他人生中第一个绮梦的地方。

……


“你干……”

“没发热。”

谢如玉的话还没说完,便听男人如是说道。

“你……?”

谢如玉诧异看他,这人这么早过来,不会是就是想看看她有没有发热吧?

担心她?

这个念头一出,谢如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别,可千万别。

忍了忍,没忍住,问了出来。

姬寒莳不置可否。

的确,他有些担心,担心她昨日只顾着宝儿忘了自己也泡了湖水,为了以防万一,还带了大夫过来,此时就在谢家外面候着。

“他可以回去了。”

“是。”

甲一得了吩咐退下。

临走前眼神复杂的看了谢如玉一眼。

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再去催一催袁大人,否则再这么继续下去,恐怕局面更加不可控制。

这般一想,甲一将大夫打发走后,便让随从待命,自己则去了县衙。

另一边,在花园的谢郎平夫妇听说姬寒莳来了,忙带着宝儿回了前厅。

“爹~”

宝儿一如既往见了爹忘了别人,扔下外祖父和外祖母,便蹬蹬跑过来,一把抱住男人的大长腿,仰着小脑袋求抱抱。

姬寒莳也依着他,长臂一伸,颇为熟练的将宝儿提了起来。

如今他抱孩子的动作越发的自然。

“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诶,宝儿没有不舒服。”

在事关男人的事上,小家伙的记性出奇的好,此时也不例外,“爹伤口还痛不痛?”

早已对儿子黏糊男人习以为常,谢如玉都已经懒得搭理了,此时正被郭氏拉着问钱良人呢,便听到儿子问及男人的伤。

不禁看了过去。

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姬寒莳也看了过来。

对上那双明亮的杏眸,鬼使神差的点头,“痛。”

一听他爹的伤口还痛,宝儿顿时不知道怎么办了,求救的看向他娘:“娘,爹的伤口还痛痛,怎么办?”

谢如玉皱了皱眉,“回去没有上药?”

“没。”

“怎么不上药?”

“你帮我上。”

说着,男人单手抱着宝儿,从身上摸出一只古朴的瓷瓶。

一眼谢如玉就认出那是她从空间里带出来的金疮药,昨日她给男人上完药后,就把剩下的塞给了他,让他回去后记得上药。

不管怎么说,他的伤是为了救她和宝儿造成的。

谢如玉看着那药沉默了一会,然后两手往前一叠,“男女授受不亲……”

“昨日你扒我衣服时,怎没想过男女授受不亲?”

谢如玉剩下的那句‘让我爹给你上’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对方轻飘飘的一句话给尽数噎了回去。

瞪大眼不敢置信的望着语出惊人的男人。

这人疯了吧?

胡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如,如玉,你,你……”郭氏率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眼睛瞪得溜圆。

“娘你别误会,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你倒是说啊?”

“我……”

谢如玉看看皱眉的谢郎平,又看看满脸复杂的郭氏,咬了咬牙,只好将昨日男人为了救她和宝儿受伤的事说了一遍。

末了道:“不是他说的那样,当时他受伤了,为了给他上药……就这样。”

郭氏听后面色一缓,“原来是这样。”

吓得她还以为女儿才二十的年纪就提前迈入了三十的女人猛如虎的行列中去。

也不怪她想这么复杂,主要是连她这个活了半辈子的人都不曾见过像承起这般俊俏的男子,再加上女儿时不时的想法惊人,谁知道会不会一时糊涂……

不过……

“承起受伤了?”谢郎平关切道:“怎么样,严重吗?要不要再请个大夫来看看?”

随后埋怨隐瞒不报的女儿:“你也是,这么大的事为何不跟我和你娘说?”

谢如玉撇嘴,说了你们还能同意我带着宝儿去乡下吗?

就着昨日宝儿落水一事,她好不容易再次将父母拉回了自己的阵营,给他们洗脑男人是灾星,得敬而远之,如果让他们知道,一个灾星救了她和宝儿,且还受了伤,这灾星的言论还能成立吗?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能。

数落完女儿,谢郎平就对姬寒莳说:“承起,昨日是不得已,有句话如玉说得对,你们两个人……到底是于理不合,这样吧,我给你上药,你看可以吗?”

姬寒莳面上一僵,薄唇抿了又抿,才应声。

当即,谢郎平就带着他去了旁边的厢房上药,宝儿也跟着去了。

转眼间,前厅就只剩下郭氏和谢如玉母女二人。

“刚才没顾得上问你,钱良呢?”

“走了呗。”

“走了?”郭氏狐疑的看着面色一派轻松的女儿,想到钱良素来对他们两口子礼节周到,过去每次离开都必会和他们打招呼,而今日却招呼不打就走了。

很反常!

“你跟娘说,你都和钱良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

郭氏松了口气,谁知她这口气还没松利索,便听女儿接着道:“只是以后不让他再来咱们家了。”

一听这话,郭氏脸色一变,“你……”

“娘,钱良是个不错的人,咱们不能老是这么耽误人家。”知道她娘要说什么,谢如玉语重心长道。

“这怎么能算是耽误呢,他对你一片痴心,只要你开了窍,便是一桩美好的姻缘,你要真觉得耽误人家,那你就赶紧开窍,这样就不耽误了。”

“我就算开窍了,也不会是对他。”谢如玉无力道:“更何况我就没想过开窍,娘,求求您了,您就别再为我操心了,我真的真的对现在很满意,也想一直这么过下去。”

她不觉得现在的日子有什么不好,反而很满意。

郭氏没好气的戳了下女儿的脑门:“难道你还真想‘守活寡’不成?”

谢如玉眨眨眼,“您忘了,我可是重情重义,为我那短命的男人守寡一生的人呢。”

她说的是当年谢郎平对外放出的话。

“你!”

屋内,郭氏气到说不出话来,而此时屋外,上完药带着宝儿回来的姬寒莳听着谢如玉的豪言壮语,脚下一顿。

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爹,你捏疼我了。”

宝儿控诉的小奶音拉回了姬寒莳的心神,同时也提醒了屋内母女俩他们的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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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起,你们上完药了?如玉她爹呢?”

郭氏听到动静出来,却不见丈夫。

姬寒莳压下眼睑,遮去眸底凝聚的阴影,“谢老爷被管家叫走了。”

“哦哦哦,是这样,那快进来,说起来都是如玉不懂事,我和她爹不知道你受伤了,不然昨日就该好好谢谢你。”

郭氏一边引着人进屋,一边道。

“别这么说,昨日之事合该是我的不是。”

闻言,郭氏脸上的笑意更盛,原本因着昨日宝儿落水的那点不舒坦,在此刻听到这话,顿时烟消云散了。

看来还是他们太武断了。

虽然昨日外出游湖导致宝儿落水,但这个意外也不是他造成的,况且,他还救了女儿和外孙。

将她娘的神情一应收在眼底,谢如玉撇嘴,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不过,这男人有毒吧?

怎么每次她好不容易将父母拉到自己阵营,还没捂热乎,他一来,就轻而易举的勾走了?

想着,谢如玉鼓起了腮帮子,暗暗思索起来。

不知想到了什么,只见她眼睛一亮,激动的拍桌而起。

正在招呼姬寒莳喝茶的郭氏被冷不丁的吓了一跳,“你做什么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

谢如玉敷衍一笑,跑到男人的对面坐下,“承起公子,你也到了年纪成亲了吧?”

喝茶的动作一顿。

姬寒莳慢慢将茶盏放下,目色冷沉的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谢如玉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你……”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被他这么盯着,总感觉像是自己被丢进了冰窟了似的。

晃了晃脑袋,再去看他的眼睛。

谢如玉:“……”确定过眼神,不是错觉。

这厮哪来的这么大敌意?

莫不是知道了她要带着宝儿去乡下‘避难’的事?

不应该啊,她爹一直无条件站在她这边,不可能主动去说,宝儿倒是有可能,可他若是说了,此时不会这么安静,早就因为她骗他炸毛了。

那小东西一大早起来还跟她再三确定他爹同去乡下一事。

想不明白也就懒得想了,这样也好,比起那个什么,这样更让她自在些,虽然莫名的感觉有点怂。

“是这样的,我考虑了一下,榕城距离京城好像也不是特别的远,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姬寒莳不说话。

谢如玉扯了扯嘴角,干咳两声继续:“这话是这样的,流言蜚语无地界,这话的意思是说呢,流言这种东西不分地区。”

“所以呢?”

“所以啊,男子的声誉何其要紧,若是被你未来的妻子知道你从前出差外地,时常出入恩,一个寡妇家,我觉得吧,这样会对你成亲以及未来的生活造成极大的影响。”

看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女人,姬寒莳眸底凝结的寒意逐渐软化。

声音亦有软化的迹象:“然后呢?”

然后?

然后自然是您该忙忙您的呗。

当然,话得说的委婉点。

“然后我想了想,为了您的声誉着想,也为了您未来的生活,以及未来的妻子着想,我们家这座小庙不敢让您屈尊。”

姬寒莳似笑非笑的对她说:“没关系,我不介意。”

谢如玉一噎,脸上期待的神情一点点龟裂。

怒瞪眼前的男人,冷笑道:“你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啊?”

“你不介意,我介意成了不?”

“如玉,你这是干什么……”

“娘您别说话,今儿个我非要和他掰扯个明白。”

说完便要继续掰扯,想到儿子还在场,接下来的话不适宜小家伙听,便又对她娘说:“娘,您先带宝儿出去转转,待会再回来。”

郭氏自然不同意,她不知道女儿这突然间抽的哪门子疯,但也猜到不是什么好疯。

承起现在算是半个恩人,不能昨日人家救了女儿外孙,今日就翻脸不认人,如此无情无义,可不是他们谢家人能做出来的。

“夫人无碍的。”姬寒莳大度道。

见当事人都这么说了,郭氏还能说什么,走之前掐了谢如玉一把,低声警告道:“你不要太过火了,别忘了人家昨日还因为你和宝儿受伤。”

“知道知道。”谢如玉不要太敷衍道。

郭氏更不放心了。

这时,姬寒莳又道:“我是个男子,自不会和她多做计较。”

谢如玉:“……”

闻言,郭氏这才带着不情不愿的宝儿离开了。

“你们也去外面候着。”谢如玉将屋内的丫头也一并赶了出去。

待前厅只剩下她和男人后,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如果我没猜错,我们家的情况公子应该都已经了解清楚了吧?”

“小妇人呢,就是个寡妇,自来便是寡妇门前是非多,在这榕城,这些年我几乎战战兢兢,生怕招惹来什么是非……”

“战战兢兢?”男人扬眉,毫不掩饰的将谢如玉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没看出来。”

谢如玉又是一噎,气不足道:“那是因为我有个好爹娘!”

“这倒是真的。”

这一点姬寒莳赞同。

他也算是谢家这段时间的常客,与谢郎平夫妇相处过,看得出,他们对谢如玉这个女儿可谓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有时候他在想,或许就是因为生活在这样的家庭氛围里,才养成了谢如玉偶尔的孩子气,以及肆意随性。

毕竟,明明都是一个快四岁孩子的娘了。

“那是当然,我爹娘是我这一辈子最……”话说到一半,谢如玉意识到自己被带偏了,猛然住口,“你别打岔,我要说的不是我会投胎有个好爹娘,我要说的是……”

是什么来着?

谢如玉挠挠脸,想了一会才想起来。

可她不知道,如此作态在姬寒莳的眼里,可爱的不得了。

修长好看的手撑在下颌处,风华万千,“没想到你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谢如玉:“……”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别以为你夸我可爱我就不计较你再次打岔我,承起公子,咱们能不能认真的谈一谈?”

看着她因为生气鼓起来的腮,姬寒莳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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