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彩泥文学 > 其他类型 > 覆流年全文免费阅读

覆流年全文免费阅读

陆安然穆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覆流年》是一部十分受读者欢迎的小说,最近更是异常火热。《覆流年》主要讲述了陆安然穆川的故事,同时,陆安然穆川也就是这部小说里面的男主角和女主角。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一直亲密,而是有跌跌宕宕的起伏,甚至一度陷入冷战之中。不过一起经过许多的故事,最终还是得到了甜蜜的结局。

主角:陆安然穆川   更新:2022-09-10 05:44: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安然穆川的其他类型小说《覆流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陆安然穆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覆流年》是一部十分受读者欢迎的小说,最近更是异常火热。《覆流年》主要讲述了陆安然穆川的故事,同时,陆安然穆川也就是这部小说里面的男主角和女主角。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一直亲密,而是有跌跌宕宕的起伏,甚至一度陷入冷战之中。不过一起经过许多的故事,最终还是得到了甜蜜的结局。

《覆流年全文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陆安然撇开眼不去看,很快陆放便穿戴整齐,一副清爽的样子。

他回头来看陆安然,陆安然接触到他的视线,觉得莫名羞涩,拉起衾被就蒙在了被窝里。

可是被窝里满是他留给自己的气息,她动了动双腿还十分滑腻,顿时就脸红心跳起来。

随后她便听到了陆放开门的声音。

扶渠还真是不死心啊,隔一会儿来敲一次门,隔一会儿再来敲一次。

而这一次,陆放刚一打开门,便看见扶渠站在外面,正伸手要往门扉上敲的样子。

扶渠霎时囫囵睁圆了眼,道:“二少爷守了小姐一整晚么?”

昨晚本应该是扶渠守着的,但陆放说他来守,她便先回房去休息了。

但扶渠也知道,陆放事务繁忙,可能天不亮或者很早就应该离开了才对呀。

扶渠不放心,所以才频繁来敲门。

眼下时辰也不早了,她想着陆安然若是再不应她,就先去禀告夫人。

结果她先看到从里面出来的居然是陆放。

扶渠又往房里瞧了瞧,依稀看见陆安然裹着被子还睡在榻上,便又道:“小姐还没起么?”

陆放淡淡吩咐道:“小姐昨夜排了汗,去准备浴汤给她沐浴。”

扶渠应下,赶紧出去准备了。

躲在被窝里的陆安然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想着他三两句话便替自己解了围,又羞又觉得心里悸动。

真要是让扶渠进来看见她现在这副样子,她还没那个脸……

陆放站在门口,低沉磁性的声音对她道了一句:“不用怕,一会儿洗澡水准备好了,你支开扶渠,自己洗好便没事了。”

陆安然朝里侧躺着,背对着陆放,随口闷声道了一句:“你说得倒轻松。

也不看看是谁弄成这个样子的……”

陆放斜挑了挑眉,侧身看她道:“是我弄的,要我帮你洗吗?”

陆安然心里一颤,忙又道:“不用,我自己会洗,你,先回去吧。”

陆安然等了一会儿,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合上了满室寂静。

陆安然一直紧着的呼吸一松,轻轻吁了一口气,才转过身,看见陆放已经离开了。

眼下这房里,便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想起之前的种种,她与陆放肌肤相贴,做着人世间最亲密的男女之间所做的事,陆安然胸口便剧烈起伏,想起他碰过自己的每一寸肌肤,他的手掌熨帖在她身上的热度,还有他的吻,他的身躯……

陆安然整个人都像是被放在火上烤一样,身上被他碰过吻过的地方,残留着他的气息,一阵阵散发着灼烫的热度。

她竟然,竟然和陆放……

陆安然脑袋里还是一片浆糊,事后越想越心悸,越想越慌乱。

身下还留有他的东西,虽然没彻底进去,可她也尝试着容纳了他两分。

到现在还有一丝隐隐的痛,以及从未被人碰过的地方突然被侵入,尽管入得很浅,还是让她感觉到两分很不适的异样感。

她这样,算是与陆放有了肌肤之亲,算是成了他的人了吗?

她其实想成为他的人。

心里好喜欢他。

可是一想到之前被他带着手去摸到他,那健硕的尺寸,简直让陆安然心有余悸。

真要让他彻底侵入,会去掉她半条命的吧……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陆安然又感到疲惫袭来,便迷迷糊糊小睡了一会儿。

直到扶渠回来,很快温热的洗澡水便灌进了浴桶里。

扶渠呵着寒气,进来屋里一边给陆安然准备干净衣裳一边看着陆安然躺在床上没动,便道:“小姐,洗澡水备好了呀,你怎么还不起来沐浴?”

陆安然:“……”她现在裹在被子里浑身不着一物,且不用看都知道,身上定然全是陆放留下的痕迹,她能这样子出去吗?

陆安然缓了缓神,紧着声音说道:“你把衣裳挂在屏风上便出去吧,我有些饿了,你去给我备点早饭来么。”

扶渠道:“嘿,小姐要吃杏仁粥、蔬菜饼、芙蓉糕和玲珑饺是吧,奴婢已经记下了,也告知厨房正在准备,一会儿就要去厨房拿呢。”

陆安然眨了眨眼,道:“哦,原来我想吃这些吗?”

扶渠道:“不是小姐告诉二少爷,二少爷再吩咐奴婢的吗?”

陆安然默了默道:“这确实是我想吃的。

你去拿吧。”

“二少爷说小姐用过早饭后两刻时辰便要服药,耽搁不得,奴婢这就去拿啦。”

陆安然从被子里钻出一双眼,瞅着扶渠麻溜地出了房间。

她没想到陆放连这些都想到了,离开的时候替她将一切借口都找好了,不会让她有分毫难堪。

扶渠出去后,陆安然连忙掀被起身胡乱披了件衣裳,下床时还有些腿软,第一时间跑到门边去把房门闩上。

她再回到榻边看了看,床单湿了需得更换,她便把床单撤下来,胡乱揉成一团,以免让人看见上面有陆放留下的痕迹。

随后陆安然再低头看了看自个,见腿上湿痕斑驳,然她在那湿痕上还发现了一丝丝极淡的红色血丝,不由心头一阵锐跳。

这血丝很少,又很淡,应该……还不是她处子血吧……

大抵是陆放撑开她、她感觉到疼痛时留下的……

陆安然带着不确定的心情,爬进了浴桶里开始清洗身子。

以前姚如玉教姚瑶儿这事儿的时候,陆安然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现在是想后悔都没地方后悔。

早知如此,当初应该仔细学习的啊……现在她应该怎么准备?

陆安然摇摇头,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先把自己洗干净再说。

好在现在入冬了天气冷,棉服过得紧,可以不用露脖子。

扶渠又照顾着她昨日才感染风寒发了烧,所以挑了一件捂得最严实的棉衣棉裙。

陆安然出浴过后穿上衣服,特地在铜镜前照了照,确定不露痕迹以后,方才安了安心。

扶渠拎着食盒回来了,将热腾腾的早饭摆上桌,看了一眼床榻间,愣道:“小姐,床铺怎么被你弄得这么乱啊?”

陆安然硬着头皮故作平淡道:“昨晚不是流了很多汗么,床单都湿了,所以我撤了下来。”


扶渠道:“小姐还病着呢,这种事叫奴婢做就可以了嘛。”

陆安然:“我顺手罢了。”

陆安然吃饭时,扶渠便新铺了干净的床单,打算把撤下来的抱去后院交给浣洗的丫鬟。

陆安然见状,板着脸道:“你等等,等我用完了早饭,同你一起去。”

扶渠问:“小姐要去浣洗院?”以前这种事都是她一个人干的啊,哪有主子跟着去浣洗院的。

陆安然道:“我四下走走权当锻炼身体。”

扶渠粗心好糊弄,可后院的浣洗丫鬟和嬷嬷不一定好糊弄。

若是遇到有经验的,一抖开床单,便可能发现有男子留下的体液。

到时候还真是有嘴都说不清。

为了避免那种情况,陆安然需得亲眼看见床单泡了水,消了气味和痕迹,才能放下心。

这样想着,陆安然心里便打定主意,自己的房间里下次绝不能再让陆放为所欲为……若是这床单是从陆放院里换下来的,就半分也不会惹人怀疑了吧。

今日请安的时辰晚了,姚如玉特地派人过来传话,外面天冷又下雪,让陆安然不要去给她请安了。

陆安然心里还有些愧疚,但想着要去浣洗院一趟,她便暂且顾不上去主院请安了,只好下次再补上。

用过了早饭,陆安然便同扶渠一起出了门。

一走出门口,外面便是一片雪白,夹杂着清寒的雪气。

树下的狼犬,给它新搭了一个小房子木窝,此刻狼犬正趴在它的木窝里,见得陆安然出来,一个劲地朝她晃着毛尾巴。

陆安然眯着眼走下台阶,把绳子解开,牵着它一同出去遛弯。

狼犬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只走起路来有些瘸,伤着的腿许是没法复原了。

但这不影响陆安然对它的喜爱,待它还比往日更宠爱两分。

眼下两人一狗出了宴春苑,便往浣洗的后院走去。

进了浣洗院,丫鬟见了陆安然来,连忙出来见礼。

因为天冷,浣洗的工作都是在屋里进行的。

陆安然让扶渠将床单放进要浣洗的盆里,木盆不大,因而床单还是裹着的。

果然见丫鬟要去抖开,陆安然便开口道:“先用热水泡一泡吧,沾了不少的汗,泡过之后应该会好洗一些。”

丫鬟应道:“三小姐说得极是。”

然后便先去打了一盆热水来,注入盆里,泡得满满当当。

陆安然一颗心这才就此放了下来。

陆安然兴致颇好,牵着狼犬到姚如玉那里去坐了一会儿,一直留到在主院用过午饭方才离去。

她身体不差,休息一晚上以后便没事了,尽管如此,离开的时候姚如玉还是不断叮嘱她注意休息和防寒,还将屋里厚厚的披风取出来,裹在陆安然身上才准她离开。

陆安然带着扶渠和狼犬走在花园里,遛了一阵便去附近的亭子里坐了坐。

这花园里没一个下人,姚如玉准许他们在完成手里该做的事以后找个屋檐下避避寒风凛雪,不用时时刻刻守在花园里。

因而这偌大的花园,一眼望去,银装素裹,静谧非凡。

积雪压在冷枝上,形成一道道雪景。

池塘水面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依稀可见冰下有锦鲤游弋而过。

这凉亭四周,都挂了一层挡风的竹帘,因着竹帘排列的形状和顺序不一,使得里面的人可以看出去,不影响坐在亭子里赏景,但外面的人却不容易看得进来。

眼下陆安然在亭中落座,与扶渠道:“一会儿你去探一探,茹儿和大夫人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陆安然一提,扶渠便挠挠头道:“哎呀早先奴婢想说的,可后来忙起来这事儿给忘了。

早上的时候奴婢去厨房拿早膳已经打听过了,好像四小姐那边的情况挺糟糕,昨日回来就烧热不断,到今天早上还昏迷不醒,既伤了腿又伤了手,恐怕一时半会还复原不了呢。”

陆安然目色平淡,道:“她能活着算不错了。

大夫人那里呢?”

扶渠道:“四小姐一倒下,大夫人就醒了,在四小姐床前照顾呢。

府里的人皆揣测说,大夫人好的时候四小姐不好,四小姐好的时候大夫人又不好,是不是大夫人与四小姐命里相克啊。”

陆安然笑了笑,道:“如此倒免了再去寺庙里给大夫人祈福了。”

她兀自思忖了一会儿,手指敲着桌沿,又道,“等什么时候茹儿好了,我再去吓吓她。”

这话扶渠浑然没听进耳朵里,因为她适时地朝亭子外看去,恰好见得有人正从这花园里经过。

扶渠道:“小姐,是二少爷回来了。”

陆安然一愣,抬眼循着扶渠手指的方向看去,见得周遭天地一片雪白,衬得那身量清冷而修长。

确实是陆放无疑。

他一身墨衣,走路的身姿沉稳遒劲,冷厉无双。

思及今天早上才发生过那样的事,陆安然此刻是躲他都躲不及,根本没脸也没那个勇气去面对他。

还好还好,这竹帘能挡住陆放的视线,陆放定然看不进来,也不知陆安然就在这亭子里。

陆安然看见扶渠张口正要出声叫陆放,急忙拉住她,抽搐着眼角说道:“二哥事务繁忙,你不要打扰到他。”

扶渠闭了闭口,“哦”了一声。

可陆安然顾得了一头,顾不了另一头,眼下同她们一起在亭子里的还有一条狼犬呢。

这狼犬对陆放可熟悉得很,就算没看见他的身影,也能远远地嗅到他的气息。

顿时尾巴就高高翘起摇了起来,在陆安然来不及捂住它的狗嘴时,它冲着陆放的方向就浑厚地叫唤了一声。

陆安然看见陆放脚步一顿,侧身抬眸往这亭子里看来,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狼犬还讨欢儿似的仰头望着陆安然,舔舔她的手。

陆安然恨不得拧着它的耳朵给它一巴掌,可惜又没舍得。

随之陆安然就眼睁睁地看着陆放步伐一转,朝这边亭子走来了。

陆放掀开竹帘进来时,身上还夹杂着冷冽的冰雪之气。

陆安然神经一紧,下意识就站起身,往亭柱旁靠了靠。

紧接着她就该死地发现,看见陆放进来,她便不争气地腿软……


陆放将她细微的反应都尽收眼底,道:“下雪天不好好在屋子里,出来乱走什么?”

不等陆安然开口说话,扶渠便帮她殷勤地说道:“小姐将将从夫人那处回来呢。

上午时还去了趟浣洗院。”

陆安然额角一阵抽抽,连忙道:“扶渠,二哥忙,哪有空听这些,你说多了。”

可眼下陆放还真有空,便问扶渠:“去浣洗院作甚?”

扶渠一丝不苟地回答道:“小姐昨夜出汗弄湿了床单,奴婢要拿去浣洗院清洗呢。

可小姐非要出门,亲自去浣洗院走了一趟。”

陆放什么人,顿时就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陆安然,道:“你还挺细心。”

明明是寒冬天,陆安然接触到他的视线时,顿时脸颊又微微发烫。

她背靠着亭柱,有些戒备,又有些乏力地以亭柱为支撑。

陆安然真的很暗恼自己,以前她对陆放虽然无法抗拒,但总归是他抱她吻她的时候她才会发软,可如今……光是看到他就发软,这是怎么回事?

想她身体也是很柔韧有力气的,挥得了九节鞭,拉得开弯弓利箭,也擒得住对手、杀得了敌人,可唯独对陆放,没有一丝一毫的抵抗力。

陆安然又羞又恼,早上才见过,这个时候根本没有必要再见面啊!

陆安然深吸一口气,刚想说她在这亭子里坐得够久了正要带着扶渠和狼犬离开,可话还不及说出口,陆放便像是能预料到似的,先一步开口对扶渠道:“带着狼犬先回去,我找她有事。”

陆安然见扶渠牵起狼犬,便道:“你就在外面等等我,一会儿我同你一起走。”

陆放眼神盯着陆安然,再与扶渠道:“不用等,我一会儿要带她去我院里研习兵法。”

扶渠瞅了瞅陆安然,又瞅了瞅陆放,她到底该听谁的呢?

不过研习兵法可是正经事,扶渠一想,好像还是应该听二少爷的吧?

但扶渠也不能完完全全地放下心,颇为老成地咳了一声,道:“二少爷,夫人叮嘱,二少爷与小姐单独相处时,还请克制一些。

奴婢指的是什么,二少爷懂的。”

陆放点头,道:“我懂。”

“……”陆安然黑了黑额角,他懂个屁!一点都不懂!也一点都不克制好吗!

可这话又无法当着扶渠的面说出来,在陆放半低着眼帘淡淡看陆安然的眼神里,陆安然心头便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一样,又绵又软。

最后她抿着唇角一声不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扶渠拖着不甘不愿的狼犬走出去了。

等到扶渠和狼犬走远了,陆放方才抬了抬脚,打算向陆安然走来。

陆安然软软地贴着亭柱,张了张口,轻声道:“你能不能……就站在那里说话,不要再过来了。”

陆放顿住,深深看了陆安然两眼,目色下移放在她的腿上,道:“如今一看见我就腿软了么。”

陆安然垂下眼帘,掩下眼里流光,可身子还是不受控制地顺着廊柱缓缓往下滑,她咬了咬牙,闷闷道:“你既知道……就,就不要太靠近我……”

陆放不仅没听她的,下一刻却是两步移过来,在陆安然快要滑坐在地上的时候,伸手一把将她捞起来,扣入怀中。

她又不可避免地闻到了他身上的气息,和早上的灼热不同,有些清冷冰凉的,却依旧能无孔不入地钻到她的心里,让她心口发烫,久久无法冷却。

陆放转了个身,便在亭中坐下,放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陆安然顿时如坐针毡,扭着身想要下去。

陆放手里掌着她的腰段,说话时气息直往她耳朵里钻,有酥又痒:“别乱动。”

陆安然本想挺直了背脊,可并没能坚持得了多久,却还是寸寸瘫软在他怀中。

陆安然微微揪着他的衣襟,道:“会被人看见的……”

陆放置若罔闻,只问她:“身子还好吗,可有不适?”

陆安然顿时想起那股异样感,僵了僵,抿唇道:“一切都好。”

陆放几乎贴着她的耳朵,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可今日我回去以后发现有血丝。”

陆安然一抬眼帘冷不防撞进陆放深不可测的眼底里,不由颤了颤,眼眸里湿润润的,讷讷道:“只……只略有不适。”

陆放皱了皱英厉的眉峰,道:“可能确实是我把你弄伤了。”

留在他身上的血丝不多,应该不是处子之血,可他现在确实有点担心,陆安然会受不住他。

他说这话时,陆安然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倚在他胸膛上,低低细细道:“你别说了……”

陆放静静地搂着她,她觉得这样实在很不妥,片刻又惴惴道:“二哥,你放开我吧,这里毕竟是花园,若是着人看见了不好。”

陆放道:“我若放开你,你站得稳或是坐得稳?”

陆安然:“……只要你先走,我自己缓一缓就会好。”

“先走?”陆放道,“我没打算先走。”

陆安然抬起头看他,额头不小心从他凉薄的嘴唇上擦过,她轻轻颤栗。

陆放手臂一收便将她搂得更紧一些,又道:“我怀里暖和,你靠着我就好。”

语罢,往她颈窝里低了低头,嗅着她身上的馨香,又补充道,“给我多抱一会儿。”

外面花园里即便有人经过,反正也看不进来。

若是有人朝这边靠近,陆放敏锐非凡,定是第一时间发现。

所以这竹帘四垂的亭中,是极让人安宁的一个角落。

竹帘外不知何时又渐渐飘起了雪花,伴随着些许淡淡的风声,从亭子四边翘起来的檐角处婉转溜过。

轻盈的雪花有的飘落在冰封的池塘里,有的飘落在亭边的木栏上。

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如若,能够一直这样依偎在他怀,该多好。

他悠然自得,静享这片刻温存;可是陆安然还没有他这么大的胆子,随时都警惕得跟做贼似的。

最终陆放抱着她起身,作势要走出凉亭去。

陆安然见状顿时抓住他的衣襟,有些势弱地道:“我自己走回去。”

陆放想了想,道:“我没说要抱你回去。”


陆安然默了默:“那你要抱我去哪儿?”

“方才不是说了么,去我院里,我教你研习兵法。”

“……”可陆安然莫名地觉得,和陆放单独研习兵法,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她拒绝道,“我不去。”

陆放也不急,道:“那爹前线的战报,你想知道么?眼下就在我书房里,去不去由你。”

一听有威远侯的战报,陆安然心里十分纠结,最终一咬牙,还是决定去……

只不过她让陆放先把她放下来,自己扶着桌面极力平复了一下,先软绵绵地把陆放推出了凉亭,道:“二哥你先回,我,我随后就来。”

陆放隔着竹帘,也不勉强她,微垂着头只道了一声“好”,便转身先离开了。

那嘴角噙着极淡的一抹笑意,使得他身上的清冷之意也跟着淡了两分。

他知道陆安然会乖乖去他院里的,他手上有威远侯的战报嘛。

陆安然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西蜀南阳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等陆放走后不久,她渐渐恢复了几分力气,便掀了帘子也朝陆放的院子行去。

陆放早已在等着她,陆安然怕进他的书房,只愿在他书房的廊边坐着。

陆放把战报递给她,她垂着双腿,把战报展开在膝上来看,片刻脸上漾开了欣喜明媚的笑容,仰头看陆放道:“爹大获全胜了!”

陆放点头,道:“不日便班师回徽州。”

陆安然笑得双眼眯起来,看着池里的鱼儿,道:“这回魏景辰一点便宜都没占着,赔了夫人又折兵。”

陆放见得她笑,伸手从上方递了一碟鱼饵给她。

她接过来就往池子里断断续续地撒去。

这一方小池圈在廊边的屋檐下,能抵挡大部分的风雪,因而尽管天寒,池水也还没有结冰。

锦鲤冒出头来吃鱼食,好不欢畅。

外面到底寒风凛冽,陆安然纵使再害怕进陆放的屋子,最后还是被他扛回了屋,放在窗边的榻几上。

陆放没多为难她,竟真将两卷他从军营里带回来的兵法交给她。

不懂的地方他便耐心给她讲解。

后来他修长地手指轻轻落在面前的竹简兵法上略作指点时,身形从后面笼罩着陆安然,双臂自她身子两侧绕过,若有若无地搂她入怀。

说话时便贴着她的耳畔,道:“年底到徽州各处检兵,想和我一起去么?”

陆安然愣了愣,抬起头回过来看他,柔软的嘴唇险些从他侧脸上擦过,在她心里掠起一阵心悸。

她又有些躲闪,轻声问:“我可以和你一起吗?”

“我说可以便可以。”

他深寂如潭的眼神落下来,看着她,“只不过要随我出去半月到一月,你敢不敢?”

陆安然张了张口,要与他单独出去相处,还真有些不敢……可是她又想出去看看徽州每年年底的检兵复核是个什么样的。

最终陆安然垂下眼睑,偏过头,低低道:“二哥容我考虑一下。”

陆放声音又低沉又磁性,道:“不着急,你慢慢想。”

眼下才入冬,还很早,因而她还有足够的时间来考虑。

徽州冬季的雪期也是相当漫长的。

而今年的雪来得又格外早呢。

姚如玉听说威远侯此战凯旋归来,也十分高兴。

她除了年底清账以外,闲暇的时候便同陆安然一起挑选上好的料子,要么给威远侯纳鞋,要么给他做衣裳。

陆安然将料子带回宴春苑,自是没落下给陆放做。

她给陆放纳鞋做外衣时,不吝让扶渠在旁边穿针引线,做陪同。

可给陆安然做贴身衣物时,这个只能瞒着扶渠自己偷偷做。

她自己一个人做的时候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哪还能让扶渠看见啊。

给男子做这样的贴身里衣,只有成亲以后才能做的。

可陆放喜欢她做的,只要他喜欢,她偷偷摸摸也会做给他。

等做好以后,再趁陆放不在家时,陆安然偷偷送过去摆在他床上,叠得整整齐齐。

想着只要他一进房间,便能够看得见。

确实,当陆放回来,抬眸看见床榻上整齐的衣物时,目色黯了黯。

他拂衣在榻边落坐,伸手去抚那衣物上细密整齐的针脚,仿若还能感受到陆安然在给自己做衣裳时的心情,和她手指摸过衣边时所留下的馨香体温。

虽然还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可就是有这样一个女人时时把他放在心上牵挂着,是一件多么温暖的事。

茹儿从长时间的昏睡里醒了过来,陆安然可没忘记抽空的时候去她院里看一看。

如今楚氏的身体也不怎么好,但还算尽心尽力地照顾着茹儿。

见了陆安然来,母女俩都胆战心惊的。

尤其是茹儿,从阎王殿里走了一遭过后,哪还有昔日的荣光和气势,见了陆安然简直像见了阎王一样,惊恐的神色爬了她满脸。

她身子又瘦又弱,几乎脱了形。

茹儿很清楚她目前的处境,魏景辰的精心准备结果在陆安然手上失败了,这是茹儿万万都没有想到的。

魏景辰负伤逃走,哪还能顾得上她。

他根本不会管自己的死活。

茹儿私通魏景辰企图对陆安然不利,她的宫人又在山里对陆安然的人先下手为强,虽然最后是失败了,但这是有目共睹、证据确凿的事情。

所以现在陆安然能收拾她,陆安然若要她死,她绝对活不成。

茹儿想起在山里时陆安然对待她的狠辣,到现在还噩梦连连。

故她那么怕陆安然,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如今楚氏知道茹儿彻底失势,也不敢再有先前那般趾高气昂的架势,面对陆安然时又亲切地把“安然”挂在嘴边。

扶渠当着楚氏的面儿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做了一个令人作呕的表情,楚氏见了也不敢说她半句不是。

陆安然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茹儿,抬脚走了进去,道:“婶母在屋外稍后,我有话与茹儿妹妹说。”

楚氏来不及委婉地说两句,就被颜护卫拦在了外面。

扶渠进房后利索地把房门一关,就把楚氏和颜护卫一并隔绝了。

陆安然敛了敛裙角,在茹儿床边坐下,茹儿便惊恐地往床榻角落里缩。

她手上身上都缠了绷带,小脸惨白,看起来委实伤得不轻。


陆安然施施然开口道:“陆放一心去救重伤的魏景辰,别说魏景辰不关心你的死活,在利益和地位面前,你这位兄长同样也不会管你死活。”

茹儿咬紧嘴唇,凹陷的眼廓里浮现出绝望的神色,她既恨又不甘,粗哑道:“你是来杀我的吗?”

陆安然伸手去拿她的手腕,她顿时像只惊弓之鸟,不住地扑腾。

陆安然笑了笑,道:“我若是杀你,肯定不能让你死得太便宜的。

你有多恨我,应该能够以己度人,知道我便有多恨你。”

她抬了抬眼,直勾勾地盯着茹儿,眼底里全是森森冷意,又道,“不,我可能恨你远比你恨我还要深得多。”

想起前世种种,茹儿毁了自己的一生,她把自己当蝼蚁一样踩在地上,父亲惨死,魏景辰听她狠毒建议,让她披甲上阵……

现在想起来,依然如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陆安然心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对茹儿,对魏景辰的恨,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淡去。

陆安然云淡风轻地说道:“只不过我不像你一样耽于仇恨,因为报仇并不是我活着的全部意义,你和魏景辰还不值得我为此耽误一生。

可一旦能够让你们血债血偿,我必会穷尽一生之力。”

这一世除了报仇,她还想要保护。

保护她的家人,保护她最心爱的男子。

所以在明明可以轻而易举地把茹儿碎尸万段的时候,陆安然选择了放下屠刀,甚至可以将自己的全部仇恨忍下,正如此刻坐在茹儿的床沿,心平气和地与她说着话。

因为她知道,现在还没到茹儿该死的时候。

留着茹儿的命,用处比害处大。

茹儿恐惧地瞪大了眼,随着陆安然说的每一句话,心底里的胆寒便强烈一分。

她以为只有她会这么恨陆安然,却没想到陆安然竟也如此恨她。

陆安然凭什么恨她?

从开始到现在,发生了那么多事,尽管她想要对陆安然不利,可最后哪一次不是被陆安然化险为夷,没有一次是得逞了的?

现在自己败得这么惨,陆安然夺得了眼前的胜利,陆安然凭什么恨她?

要恨也该是自己恨陆安然!

可是茹儿终究没有胆量像以前一样把这些话质问出口。

对,是不敢。

她现在怕极了陆安然。

陆安然看了一眼床边放着的汤药,还是温温热的,楚氏送来给茹儿还没来得及喝。

陆安然端起那碗药,亲手拿药匙舀了汤汁送到茹儿嘴边去,轻声道:“魏景辰没死,他应该是回京了,你还想要回到他身边去么?”

茹儿不应声。

陆安然若无其事又道:“来,喝药。

你这身子骨,若是再不好好养起来,还怎么回到魏景辰的身边去?”

一句话顿时使得茹儿睁大了眼。

她嗫喏了一下嘴唇,半晌才问:“你愿意放我回去他身边?”

陆安然看了看她,笑一笑道:“我不仅愿意放你回去,我还会派人护送你回楚京,把你亲自交还到魏景辰的手上。”

茹儿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陆安然的声音却真实而平静地在她耳边响起:“现在你对于魏景辰来说失去了利用价值,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可如若有侯府派人把你送回去,魏景辰总不至于太过为难你。”

陆安然说的是对的。

魏景辰不在乎茹儿的死活,但总得要在乎眼前的形势。

如果侯府亲自把茹儿送回去,她本来又是魏景辰的妃子,魏景辰应该还不会丧心病狂到当场杀了她。

既然是可有可无,有总比没有的好。

指不定将来还能派上什么用场呢。

可是茹儿害怕。

她不仅怕陆安然,她同样也怕魏景辰。

这次事情失败了,回去以后还不知道魏景辰会如何地折磨她。

想到这里,茹儿嘴唇煞白,道:“我,我若不愿再回去呢?”

陆安然目色微微透出些冷戾森狠,语气依旧轻柔:“那你落到我的手上,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茹儿哆嗦了两下,紧紧瑟缩在角落里,道:“你说他不会杀了我,那你就太不了解他了,就算他不会杀了我,他也会折磨死我!”她惨淡地笑了一下,眼眶里却倏地涌满了眼泪,“到时候他随便对外宣称我病死了,又有谁人知?”

那种事魏景辰确实做得出来。

这次事情失败,茹儿再送到他面前去,说不定会是他迁怒和发泄的对象。

对此,陆安然慢条斯理地道:“你忘了你还有位大哥?若要你大哥陆放效忠他,你在他手里就还是有用处的。”

这话让茹儿端地一愣,像是看到了一丝希望。

陆安然倒是提醒了她,她还有一个兄长在徽州,对于魏景辰来说还是有价值的。

只要她把这大哥搬到魏景辰的面前做筹码,应该足以保自己一命。

如果有这一丝希望,茹儿万不会留在这里白白等死。

陆安然道:“到底是回去魏景辰身边谋得一线生机,还是落在我手里死无葬身之地,你自己掂量一下。”

茹儿双眼含泪,恨恨地看着陆安然,道:“你要我回去他身边,到底想干什么?你知道,我绝对不会帮你做个什么的。”

陆安然讥诮道:“真要让你帮我做个什么,即便你答应,我还不放心呢。

让你回去是给你个体面,别人可不管你过的是个什么日子,别人只看表面的风光。”

茹儿虽然害怕重新回到魏景辰的身边遭他的折磨,可是利弊横在当前,容不得她有第三条路走。

她还不想死在徽州,她不甘心,如若回去,起码还能在人前做个体面的贵妃。

与其等死,不如回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还有翻身的机会。

以后若是还有机会,待她青山再起,定当让陆安然死无葬身之地!

怀着这样的仇恨,她还有什么罪是不能受的?

心里有了衡量,茹儿粗嘎地再问:“陆安然,你到底是干什么?”

陆安然直直看着她的双眼,忽而抬手去拭了拭她眼角的泪痕,轻声道:“你只需帮我带话给魏景辰就是了,那日在山里我说的话并非是虚假。”

茹儿一时不解,也想不起她究竟说过些什么,便问:“什么话?”

陆安然道:“我还可以告诉你,这次你回到魏景辰身边,地位身份不会受损,你若曲意逢迎讨好他,他还能再对你眷顾一二。

只不过六年以后,安陵王大军将会全面进攻大魏,最终破得大魏都城,魏景辰会携你择路而逃,最终却被安陵王大军阻死在途中,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随着陆安然的话,茹儿渐渐瞠了瞠眼,待她话音儿落下,茹儿终是不屑地笑出了声。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