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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舒言程君颐

安舒言程君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安舒言程君颐》是一部十分受读者欢迎的小说,最近更是异常火热。《安舒言程君颐》主要讲述了安舒言程君颐的故事,同时,安舒言程君颐也就是这部小说里面的男主角和女主角。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一直亲密,而是有跌跌宕宕的起伏,甚至一度陷入冷战之中。不过一起经过许多的故事,最终还是得到了甜蜜的结局。

主角:安舒言程君颐   更新:2023-04-11 08: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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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安舒言程君颐的其他类型小说《安舒言程君颐》,由网络作家“安舒言程君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安舒言程君颐》是一部十分受读者欢迎的小说,最近更是异常火热。《安舒言程君颐》主要讲述了安舒言程君颐的故事,同时,安舒言程君颐也就是这部小说里面的男主角和女主角。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一直亲密,而是有跌跌宕宕的起伏,甚至一度陷入冷战之中。不过一起经过许多的故事,最终还是得到了甜蜜的结局。

《安舒言程君颐》精彩片段

京市,倾心酒店。

今天是安舒言的订婚之日。

她一身红裙,站在宴会厅门口。

进屋前,她又仔细确认了一遍身上没有从医院带来的消毒水味儿,这才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里面正觥筹交错,京市两个大家族的联姻让这间偌大的宴堂都变得拥挤起来。

安舒言举目张望,心下一沉。

她的未婚夫程君颐还没到场。

再细看,安父正与程君颐的小叔晏琛聊着天。

安舒言压下满身疲惫,走上前挤出一个笑:“小叔。”

“怎么现在才来。”晏琛一双眼仿佛能看透人心。

安舒言抿唇,答了一句:“医院事情忙,刚做完一台手术,所以来晚了些。”

“我理解。”晏琛无所谓地笑道,“阿颐也是医生,所以忙得连订婚的日子都不太记得,还请你多担待。”

安舒言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

同样是医生,她可以做了一晚上的手术就立马赶来,程君颐不行吗?

即便程君颐厌恶她,可这么多年的付出,也不能让他在订婚宴上给自己一个体面吗?

正值盛夏,安舒言却仿佛被人迎头浇了一盆冷水。

一旁的安父看在眼底,叹了口气。

一场订婚典礼,结亲的两家却各自成行。

安舒言挨着自己的母亲坐下。

很快到了预定的时间。

程君颐仍旧没有到场,所有人议论纷纷。

察觉到旁人各异的目光,安舒言低着头,绞紧了自己的手指。

她相信,程君颐会来的,他会来的。

终于,宴会厅的大门被缓缓推开!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程君颐踏入宴会厅。

他径直走到程母身旁,一身黑色西装,整个人俊美绝伦。

安舒言眼眸一亮,不顾安母挽留的手起身便迎了过去。

就见程母挽住程君颐的胳膊,嗔道:“怎么这么晚才来,人家舒言可是傻坐着等你半天了。她没眼力见儿,你也不让我舒心?”

声音温柔,可谁都听得出她对安舒言这个未来儿媳十分不满。

安舒言脸色煞白,没有出声。

程君颐这才看向安舒言,他天生眉眼冷,此刻看见安舒言,更是冷得吓人。

安舒言突然就没有勇气上前了。

主角都到了,司仪按流程说了一大堆,最后道:“现在,请两位新人上台交换信物!”

安舒言走上台,对面站着的是她从小就喜欢,一直喜欢了十二年的人。

这一刻她等得太久了。

她捏紧了自己手中的戒指盒,低低喊了一声:“阿颐。”

极尽温柔。

可程君颐看着安舒言这副模样,眼中却满是厌恶,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和我结婚,你很高兴?”

他并没有接过安舒言的戒指盒。

只是两指捏着将自己的黑色礼盒递了过去。

安舒言心口一颤,抬头接过,眼中光彩熠熠。

程君颐对上她的视线,几乎是咬牙切齿:“那便祝安小姐,订婚快乐。”

安舒言咬住下唇,打开礼盒的指尖都在发颤。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这里,哄闹声中,安舒言只能听见自己扑通的心跳声。

如同滚烫夏日里,汽水瓶上下晃动,翻涌的气泡汇聚瓶口,就等着冲出瓶外。

安舒言打开了盒子,“砰!”地一声,整个汽水瓶都轰然炸开。

她睁大眼睛。

里面赫然躺着一把沾了血的手术刀。


全场哗然。

程君颐送完便要走,他对着宾客们摆摆手:“各位,我还有工作没忙完,先离开了。”

“等等!”安舒言追了上去。

她在走廊上把人拦下,眼眶发红,手里的礼盒被她捏得变了形:“阿颐,你这是……什么意思?”

“订婚礼物。”程君颐瞥她一眼,“怎么,安小姐不喜欢吗?”

安舒言红着眼仰头看他:“喻白薇的事我已经解释很多遍了!”

两年前,她没能把程君颐的前女友喻白薇从手术台上救下来。

她声音轻颤,满心苦涩:“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信我呢,我真的尽力了……”

“够了!”

程君颐忽然伸手挥开了安舒言手中的礼盒。

那把沾了血手术刀掉在地上,“叮当”一声响!

“我不想再听你的任何狡辩!”

程君颐眼底猩红,看着她无辜的脸,一阵愤怒。

“两年前害死白薇,你就是这样一副无辜的神情!半月前你找来记者拍照,第二天你也是这样看着我!现在你成功了,如愿以偿嫁给我了,又露出这样的表情给谁看?!”

安舒言睁大眼睛,怎么也没想到程君颐是这样看她的。

程君颐指着地上的手术刀,语气冰凉:“我送你这个礼物,就是希望你记住,你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在给白薇赎罪。”

“我可以娶你,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安舒言呆愣着,拭去眼角泪珠,一直在原地站了许久。

她自认恬不知耻地倒追程君颐十几年,此刻却厚不起脸皮再回到宴会厅接受旁人同情或嘲笑的目光了。

走廊上的灯光是暖的,照在她脸上却变成了冷的。

安舒言苦笑转身,一直走回了家里。

刚进门,便听一声巨响,一个酒杯在她脚边碎裂开来!

安父站起身指着她骂道:“这就是你名声都不要去给我求来的好亲事!你知不知道你们俩一走,安家的脸算是被丢尽了!”

安舒言指甲掐进了掌心,说不出话来。

安母先心疼起来。

好不容易把安父劝回房间,她走过去拉起安舒言的手。

“舒言,你说你这是何苦呢?”

但凡那程君颐对她有一点在意,也不至于在订婚宴上让人如此难堪。

“妈,”安舒言眼神坚定,满是希冀,“苦归苦,可谁知道日后不会甜呢?”

程君颐现在不信她,可一辈子这么长,她一颗真心,总有一日能捂化他心中的恨。

长长的沉默。

安母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劝不动女儿了,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

“去吧,这是之前和程家商量好的,你和程君颐订婚后就住到一起。”

不敢去看母亲的神情,安舒言接过,收拾好东西后经过安父的房门,想开口叮嘱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了门。

司机很快就将她送到了安母给的地址。

别墅灯还亮着,安舒言开门走进去,却没见到程君颐的身影。

这时,二楼阳台上传来一点动静。

她爬上楼,却见程君颐正泡在泳池里,搭在岸上的手中还握着一只酒杯。

他像是喝醉了,闭着眼小憩。

安舒言走过去,蹲在一旁默默在心里描摹他的眉眼。

这是两人之间难得和平共处的时光,每一秒安舒言都觉得无比珍贵。

“薇薇……”程君颐突然开口。

这两个字似一把锤子重重砸在安舒言心上。

她顿时血色全无,回到冰冷的现实。

正要起身离开时。

程君颐忽然无比精准地拉住了她的手腕。

“哗啦”一声,安舒言被他拉进了水里。


一阵水花四溅。

就在安舒言以为自己要呛下一大口水时,一双手托着她从水里站了起来。

为了不往后倒,安舒言攀住了程君颐的肩膀。

两人贴得极近,呼吸交错间,安舒言眼神都不知道放哪儿。

她红了脸。

程君颐把脸埋进了安舒言颈间,寻求她身上的药香。

呼吸激得安舒言一阵颤栗。

这个动作,让她忽的想起了小时候。

安母家是中药世家,安舒言从小就经常带着一身药香。

那时候的程君颐还没有遇见喻白薇,两人青梅竹马,程君颐经常说她身上的中药香闻着很舒服。

回想这两年,安舒言甚至怀疑以前的日子是一段梦。

入夜的池水冰凉,安舒言冷得打了一个喷嚏,怕程君颐感冒,连忙伸出指尖戳他。

程君颐一睁眼,看清怀里是安舒言后,眼底一沉,毫不犹豫就把人松开了。

安舒言再次掉进池里,冷水蔓延过她的头顶。

她挣扎着从水里钻出,狼狈得不停咳嗽。

程君颐见此,心底划过一丝燥意。

他嘲讽如刀:“你就这么上赶着?”

安舒言心口一刺,想说点什么。

程君颐却拧眉穿上衣服走了。

安舒言呆站在水里。

池水冷得她全身都在发颤。

她可以挨着冻把人抱住,他却连碰她一下都觉得难受。

带过来的衣服在楼下,安舒言准备离开水池,可一抬头,程君颐竟又回来了。

他手里还拿着一条干毛巾。

安舒言眼眶泛酸,冻得发颤的心暖了回来:“谢谢。”

她伸手去接,可程君颐却直接一松手,毛巾从安舒言的指尖蹭过,坠落水面。

程君颐冷眼看她:“安舒言,收收你的心机,跳进水里装可怜这一招,没用。”

安舒言湿润的睫毛轻颤:“我没有……”

还没等她说完,楼下门铃声响起,还有一道清丽的女声:“阿颐哥哥,你在吗?”

程君颐听到动静,没再看一眼安舒言,转身下了楼。

安舒言从二楼往下看,正好看见程君颐任由那女生挽住了手臂进门!

安舒言心里突然一阵恐慌,程君颐对待与喻白薇有关的一切都是特殊的,也包括她的妹妹。

她换上程君颐泳池的边备用浴袍匆匆下楼。

正和喻白萱碰了个正面!

看见她,喻白萱的笑容瞬间凝滞:“……安舒言?”

她脸色很差,睁大眼睛,突然尖声质问:“阿颐哥哥,她怎么会在这儿?”

程君颐冷声:“她自己过来的。”

喻白萱充满敌意的眼神瞬间又变得愤怒起来,她瞪向安舒言:“安舒言,你可真不要脸!害死我姐姐还不够,居然还敢找到阿颐哥哥家里来?”

这样的语气和神情,安舒言已经看过了很多遍。

明明早该习惯的,可这一次,冷到极致让她多了几分勇气,她突然就不想忍了。

她声音干涩,挤出一个笑容:“喻白萱,我和阿颐,已经订婚了。”

话音刚落,喻白萱就捂住了胸口:“你,你说什么?”

安舒言还没再说什么,喻白萱就突然倒了下去。


安舒言一惊,下意识想要上前,就见程君颐抱起喻白萱,跑出了门。

安舒言心里一紧,也跟了出去。

“滚开!”

一句话,安舒言整个人冻在原地。

比这话更冷的,是程君颐看向她那厌恶的眼神。

半夜两点,程君颐才开着车回来。

安舒言追问:“喻白萱还好吗?”

“跟你有关系吗,”程君颐熬红了眼眶,冷笑一声,“安舒言,用不着你在这儿假慈悲。”

屋里没开灯,他往楼上走去,声音低沉得吓人:“这里没有多余的房间给你,只剩下一间保姆房,你要住,就去那儿睡吧。”

安舒言瞳孔紧缩,怎么都没想到程君颐会让她去睡保姆房。

程君颐已经关了房门,“砰”的一声在夜色中尤为刺耳。

安舒言将下唇咬得发疼,良久,才拿起自己带过来的东西,去了一楼的保姆房。

第二天,程君颐下楼,安舒言已经将自己做的早饭摆好,站在桌边等他。

程君颐烦躁的眯了眯眼。

他没想到,自己这般刁难,安舒言居然还是留下来了。

“阿颐……”安舒言想喊程君颐来吃早饭,可是他径直走出了家门,连看都未看一眼。

安舒言闭上眼睛,解下围裙的手在微微颤抖。

上班的时候,安舒言差点迟到。

一到办公室,主任就找到了她:“最近市里有个公益项目,医院打算派人去康宁医院学习一下,我们科室定的是你,你明后天准备一下。”

康宁是市里最好的私立医院,也是程君颐所在的医院。

程君颐最厌恶她纠缠到自己工作的地方,安舒言想拦住主任说自己不去,但主任还有病人等着,已经不见了人影。

等主任忙完,医院的正式通知也正好下来,定下了安舒言。

安舒言想打电话告知程君颐一声,又想起自己已经被程君颐拉入了黑名单。

她苦笑一声,世上还有哪个未婚妻,连自己未婚夫的电话都打不通呢。

同事问她今晚下班去不去聚餐,安舒言握着手机的指尖发白,难得点了点头:“去。”

吃完饭,他们又去了餐厅对面新开不久的酒吧。

一进门,安舒言便自顾自点起了酒,几杯酒下肚,她终于放下杯子。

抬头时看见不远处有一堆妆容精致的女子聚在一起,不遗余力地给中间的男人灌酒。

那身影越看越熟悉,酒壮怂人胆,安舒言蹭地起身,冲了上去夺过男人的酒杯。

“不准你喝了……”

“程君颐”哼笑一声,安舒言听出声音不对,使劲睁大眼才看清这人竟是晏琛!

安舒言愣愣喊了一声:“小叔……”

除了吊死在程君颐这一棵树上外,安舒言从小在圈子里出了名的乖。

晏琛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程君颐的乖乖女?”

他此刻眯着眼睛打量安舒言,似是重新认识了她一遍。

安舒言尴尬无比,正想找借口离开时,晏琛却拦住她,似笑非笑:“喝完就想走?”

说完也不管安舒言的反应,他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不急不缓,“我送你回去。”

是来自长辈不容拒绝的语气。

安舒言一下都不敢停留,急忙跟了上去。

上车询问地址的时候,安舒言说去程君颐家。

晏琛听完忽地笑了一声,情绪琢磨不透。

安舒言莫名有些恼,别过了头。

路上异常安静,安舒言余光瞥见晏琛后视镜上挂着一个玻璃吊坠。

底部缺了一个小角,在这动辄百万的名车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安舒言觉得有些眼熟,但没细看。

没多久就到了,安舒言匆匆说了句“谢谢”就下车,连头都没回。

跑进屋里关上门,灯忽然亮了。

“安舒言。”

程君颐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墨黑的瞳孔下蕴藏着巨大的风暴。

他语气低沉又危险。

“你坐哪个男人的车回来的?”


安舒言看着沙发上一脸不悦的男人,下意识后退一步,无措的说:“阿颐,送我回来的人是晏小叔,不是……”

没等安舒言说完,程君颐不屑的出言打断:“安舒言,撒谎也不找个好理由,小叔会搭理你?”

安舒言张了张口想辩解。

程君颐已经起身,俯视着她冷冷讽刺:“安舒言,少做点上不了台面的事。”

“你怎么烂我不在乎,但别脏了我的眼睛。”

一句话,叫安舒言原本带着醉意微红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她才发现。

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会伤害她。

安舒言喉咙颤抖,半响,她望着他问:“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至少还有一点在乎我。”

这句话一下触及到了程君颐的禁区。

程君颐唰得站了起来。

大步逼近安舒言,伸手钳住安舒言的下巴。

低声呵斥道:“安舒言,你以为你是谁?”

“你不需要一遍又一遍的提醒我,我居然要娶你这个恶心的杀人凶手为妻,。”

程君颐的话像一把把利剑,不偏分毫直挺挺的送进安舒言的心脏,疼得她手指都开始下意识的蜷缩。

“啪嗒”!

大门关掉的那一瞬间,安舒言滑坐在地上,下巴出还带着红痕,可见程君颐的用力。

安舒言抬头看着厅灯,灼眼的光刺痛了她的眼,眼泪顺着鬓角滑落,不见踪迹。

第二天,安舒言和其他被委派交流的同事一同来到康宁医院。

康宁心外科的苏主任接待各医院委派的医生。

刚进心外科的门,就听见几个小护士旁若无人的玩笑。

“程医生对谁都冷淡,没想对喻小姐这么温柔,昨天我还看见程医生给喻小姐削苹果了!”

一个圆脸小护士双手捧着脸,一脸花痴状:“程医生和喻小姐很配呀,俊男靓女。”

苏主任见状重重咳嗽一声,围坐在一起的小护士赶紧散开。

安舒言却怔怔失了神,心里一片涩然。

她才想起来喻白萱还住在医院里,原来程君颐一直在照顾她。

随着心外科大部队巡查到四楼。

安舒言猝不及防的遇见了喻家人。

喻母一看见安舒言,就像暴怒的母狮看见敌人,箭步冲了上来。

“啪”的一巴掌!将安舒言打到恍神。

随行的医生纷纷上前,拉开张牙舞爪的喻母。

安舒言捂着被打的脸,浑身发抖,只觉得自己回到两年前,那个她花了好长时间才摆脱的噩梦。

身边的医生还在安慰安舒言,现场一片混乱。

喻母尖叫着吼道:“安舒言,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害死了我们白薇还不够,是不是还想来害白萱!”

嘈杂混乱的长廊挤满了人,一时间四面八方异样的目光投向安舒言。

程君颐就是这时候出现。

与安舒言擦肩而过,连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安舒言。

安舒言看着眼前的男人走向喻母,轻声安慰她,只觉得身体发冷。

回到会议室,周围人欲言又止的表情让安舒言只觉得难堪,她不该来康宁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结束,安舒言还是决定去见程君颐一面。

起码把来康宁交流的这件事说清楚。

可刚到神经外科办公室门口,看到却是拥抱在一起的程君颐和喻白萱。


门上的窗户狭小,却刚好容纳两人相拥的画面。

安舒言觉得讽刺,她以为程君颐对喻白萱关怀备至,是因为她是喻白薇的妹妹。

眼前的这一幕却狠狠的打在了她的脸上。

她想去质问,歇斯底里,不顾一切。

但是她没有这样的底气。

安舒言仓皇的转身离开,错过了喻白萱隔空看来的略有深意的眼神。

办公室里,程君颐扶起突然倒过来的喻白萱,皱眉低声问道:“怎么了?”

喻白萱抬起头,笑出刚刚好的弧度,轻声回:“阿颐哥哥,刚刚头有点晕。经常这样,都是小事啦,我缓缓就好了。”

“我送你会病房待着,好好听医生的话。你姐姐也不会希望你有事的。”

喻白萱低下头,轻声应好。

长长的头发遮盖下,却是一张因为嫉妒扭曲的面容,眼里透着吃人的光。

安舒言失魂落魄的走到医院楼下。

竟遇见了喻白薇的朋友,脑科医生黎宁。

“安医生可真是坚强啊,要是我啊,早就没脸在医院待下去了。”

看来病房外发生的事,已经传遍了医院。

安舒言不欲纠缠,转身要走。

黎宁一把拉住她:“安舒言,你会有报应的!”

说完,她冷笑一声离去。

安舒言呆呆站着,最终苦笑一声。

直到交流会结束,安舒言也再没见过程君颐。

一月一次的老宅聚餐,安舒言拒绝不了程奶奶的邀约,跟着程君颐一起过来了。

程家人口众多,安舒言为躲清闲,来到了后院。

眼前出现的蔷薇花路好似望不到尽头,是她和程君颐幼年时共同栽下的。

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

那些彼此依赖成长的剧情也早就成为过去的章节,如今他们之间满目疮痍。

“安舒言,奶奶叫你。”

程君颐冷淡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安舒言一回头,她不知道程君颐什么时候过来的。

“阿颐,陈叔说蔷薇花开不到下一个春季了?”

听着安舒言莫名其妙的话,程君颐不耐的回道:“让陈叔拔了重栽就是。”

安舒言的心重重的一沉,他果然不记得了。

“我先去见奶奶。”安舒言低下头,掩住失望,大步离去。

程君颐看着女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

转眼瞥见略显颓势的蔷薇花墙,眼睫微颤。

前厅人来人往,程奶奶一见安舒言,就招手让她过去。

“舒言,好久没来看奶奶了。”程奶奶佯装生气,“是不是嫌奶奶年纪大了,事多?”

安舒言连忙否认。

“奶奶,才不是,最近医院忙。”

“以后一定多来看您,您可不要嫌弃我。”

程奶奶看着安舒言一脸歉疚,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

“你们年轻人一个个都爱工作,阿颐也是,忙得不行,你们是要做夫妻的,可不能为了工作不顾感情。”

她注意到安舒言异样的神情,心里叹气。

她年纪大了,有事家里人也都瞒着她。

但是阿颐和舒言曾经那么要好,如今这样,她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家宴时间不长,但安舒言熬得难受。

好不容易回到家,安舒言的神经才有所放松,却惊觉头疼得厉害。

走进洗手间,准备洗漱休息。

抬头鼻血喷涌而出,白色的衬衫被染得通红。


止住血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了。

安舒言看着一片狼藉的浴室,心下一颤。

不安的情绪疯狂上涌。

第二天一大早,原本应该休息的她出现在了脑外科。

安舒言给无数病人陈述过病例,轮到自己接受审判时,才惊觉原来医生的表情可以如此淡漠。

“安医生,从CT造影来看,结果恐怕不太好,您做好心里准备。”

“三天后才能拿到活检结果。”

安舒言心口紧缩,背脊泛上凉意。

她也是医生,这样的话代表着什么,她很清楚。

恍恍惚惚的走出医院大门,安舒言看着黑云欲摧的天空,久久无言。

一道幼稚童音让她急速回神:“爸爸背我,妈妈帮我拿糖葫芦。”

幼童嘟着嘴对着满脸笑意的年轻父母发号施令,活脱脱的小霸王。

安舒言看着路过的一家人,突然想起了幼年的自己。

这一刻她对父母的思念到达了极致。

回到安宅,家里却一片寂静。

只有管家李叔在,看见安舒言回来,他掩饰不住的惊讶。

“李叔,我爸妈都出去了吗?”

“小姐……”李叔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先生前些日子身体不舒服,夫人陪他去医院了。”

“为了不让您担心,才没有告诉您。”

安舒言闻言脸色一白,急忙问:“爸他身体不是一直很好吗?怎么突然之间生病了?”

“先生的病不严重,就是一些老毛病。”李叔着急解释。

安舒言却半分听不进去,固执的要到病房号,慌忙赶过去。

安舒言刚到病房门口,恰好碰到出来的安母。

母女两四目相对。

安母一惊,眼神闪躲,双手下意识的整理凌乱衣摆。

安母的慌张,让安舒言的质问堵在口中。

“舒言,你怎么来了?”

安舒言鼻头一酸:“妈,爸怎么样了?”

安母拉过安舒言的手:“你爸没事,老毛病了,今天就回家了。”

两人走进病房,安舒言一眼便看见坐在轮椅上打瞌睡的父亲。

这一瞬间的冲击,让安舒言难以接受。

曾经无所不能的男人生病了,高大的身躯团坐在轮椅上。

安舒言才发现,她的父母都不再年轻了。

可她还是那么任性。

安舒言别过头,强忍着泪意,那句“我生病了”就此被压在心口最深处。

等办好出院手续,把安父安母送回家,已经到了傍晚。

安舒言刚坐上出租车,暴雨来袭。

雨水拍打着车窗,雷鸣声一下大过一下。

安舒言在父母面前压抑的情绪突然爆发,在出租车上哭出了声。

她害怕,很害怕。

害怕父母的衰老。

害怕自己生命就这样走到终点。

害怕来不及照顾他们。

而她和程君颐呢?迷茫的情绪席卷她,让她第一次如此不确定这份感情的前路。

回家的路上情绪波动过大,再加上淋雨。

安舒言在半夜发起了高烧。

程君颐好几日都没回家,安舒言只觉得浑身发烫,脑子被搅成一团浆糊。

她捞过手机,下意识拨出置顶的程君颐号码。

电话那边却传来空白忙音,久久回荡在安静的房间,击碎了安舒言的期待。

医生的本能告诉她,现在的情况不宜久拖。

她强撑着坐起来,挣扎的下床,却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

手肘一阵剧痛,安舒言有一瞬间想就这么倒下,可是不行。

到达医院,挂上吊瓶。

安舒言心神一松,就昏昏睡去。

等再次醒来时,吊瓶里的药水已经没了,血液逆流而上。

按下呼叫铃,护士才匆匆而来。

一个人看病就是如此。

安舒言苦笑一声,看着自己一副狼狈模样,心情复杂。

拿出手机,她准备给科室主任再多请几天假。

可打开手机消息,她瞳孔便是一缩!

映入眼帘的是,是一张程君颐和喻白萱相拥亲吻的照片。


安舒言摸着空荡荡的腹部,迟缓的痛从心口蔓延。

她想:在林母心中,她到底算什么,捞钱的工具吗?

忽然,门被一推,程君颐走了进来。

林母嘴脸一下就变了,讨好的看着程君颐,声音里都带着巴结。

“景深,这一次都是若曦不好,不过你放心,你们以后一定还会有孩子的。”

“那个,亦风升职的事……”

程君颐打断了林母的话:“天色很晚了,妈你先回去吧。”

林母脸上闪过尴尬,但又不敢反驳,只得拿了包朝外走。

出病房前,她又转头瞪了安舒言一眼,示意她好好认错。

安舒言看着林母前后转变的样子,心底忽然生了厌恶。

她突然决定,不再为了这样的‘家人’忍受下去。

林母走后,病房内一下安静了下来

程君颐脸色黑沉,攥着手冷声质问安舒言:“今天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来医院?”

安舒言很平静的看着他,开口道:“是安舒言把我孩子推没了。”

“那是谁?”

程君颐脱口而出。

他把后续交给助理后便没再多管,几个月下来早就忘了安舒言是谁。

安舒言看着他出彩的演技,心口冰凉。

她缓缓说:“她说,没了我的孩子,她的孩子就是陆家长孙。”

程君颐眉心一动,终于想起了安舒言是谁,脸色微微一变。

见安舒言一直直勾勾看着他,心里发虚:“这件事,我会让人去查。”

说完,又补充了句:“等我找到她,一定不会放过她。”

安舒言心里没什么波澜。

程君颐是否会为了她死去的孩子去责怪他的情人。

安舒言不想知道。

她说那些,只是在说明事实,她已经不想从这个男人身上找到希望。

她目光看向别处,语气轻缓却坚定:“离婚吧。”

“这一次是真的,就算你现在说要把林家的人都开除,我也要离婚。”

幽冷的声音传入程君颐耳中。

他倏然冷下脸,一股怒火莫名升起:“孩子以后还会有,你现在一定要闹得这么难看?”

“是。”

程君颐被激怒,直接当着安舒言的面拨通了助理的电话,语气冷厉:“明天一早,让人事给林家的结算工资,让他们走人。”

说完,程君颐便直接挂断电话,甩门而去。

安舒言没什么表情,拉过被子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

安舒言是被冲进病房的林家人吵醒的。

他们围堵在安舒言床边,一句接一句的指责辱骂她。

“真是个赔钱货,把你养那么大,你就是这么不顾我们死活的!”

“你哥哥第二套房子的房贷还差那么多钱,你要怎么还?连个孩子也保不住,死的怎么不是你!”

一时间,安舒言整个人都恍惚了。

她眼底空洞的看着眼前围着的一群人,脑袋疼的厉害。

安舒言想要伸手捂住耳朵,可林父却直接将她的手扯了下来:“怎么,说你两句还不想听了!”

安舒言下意识挣扎着:“放开我……”

赶过来的护士忙将大声吵闹的林家的人赶出病房。

但是等护士再回到病房的时候,病床上已经空无一人,只剩床边的吊针孤零零晃着。

安舒言失踪了。



晚上,陆宅。

安舒言看着客厅墙上挂着的巨幅婚纱照,满眼都是苦涩。

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不过是一纸童话而已。

她都忘了是从第几年起,程君颐再也没回过家吃晚饭。

大门口传来动静。

她诧异抬眸,就见程君颐手上抱着一束玫瑰花走进。

他上前将花递给安舒言:“给你的。”

安舒言怔然的看着程君颐,没有接花。

半晌,程君颐耐心耗尽,直接将花丢在了茶几上:“还没闹够?”

他都已经放下身段来哄她了,她还想怎样?

安舒言心底狠狠一抽。

她攥着手看向别处,开口道:“你要是觉得我在闹,可以去其他人那。”

程君颐眼神就那么寸寸冷了下去,他一把将安舒言扯进怀里,带着明显的怒意。

“安舒言,你不要得寸进尺。”

“程君颐,你放开我!”安舒言惊得提高了音量。

程君颐听出她声音中的厌恶,瞬间恼羞成怒:“我倒是把你脾气给养大了!”

话落,程君颐才发现安舒言只穿了件单薄的吊带睡裙。

曲线毕露。

程君颐眼底闪过一丝火焰。

没等安舒言反应过来,人已经被程君颐被抱了起来。

“程君颐,你住手……”

安舒言费力挣扎,推搡间腹部传来一阵阵痛,安舒言瞬时就慌了,脸色倏地一林。

程君颐察觉到不对劲,微微将身子撑起,竟发现安舒言身下渗出了血迹!

他眸色一紧,冷声问:“怎么回事?”

安舒言身子一缩,声音轻不可闻:“我怀孕了……”

程君颐顿时一喜,却在看见身下的人苍林脸时,神色沉了下去。

他捏起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你什么表情?不想怀我的种?”

安舒言眼睫轻颤,没有说话。

程君颐脸色阴沉无比,起身拨通了家庭医生的电话。

第二天。

安舒言刚醒来不久,林母便打来了电话。

“妈。”

话筒那边传来了林母的试探:“景深说你怀孕了?”

“嗯。”

林母瞬时语调激动:“妈这就去给你找偏方,争取一举得男!”

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既没有追问安舒言情绪如何,也没问她身体如何,只是想让她生个男孩。

安舒言只觉一阵苦涩充斥喉间,心里压抑的厉害。

吃过早饭。

陆母带着一堆佣人和补品也来了。

给她安排了专门的营养师后,又许诺只要生下孩子奖金上亿。

安舒言只是沉默着,任人安排。

之后的日子,程君颐每天都会回家吃饭。

一切像是回到了当初结婚的时候,可安舒言总觉得,这只是一场虚幻假象。

这天。

安舒言一个人正沿着别墅外的道路散步,忽然被一个穿着性感的女人拦住了去路。

她蹙了蹙眉问:“你是?”

女人嘴角一勾,挑衅般开口:“我是宋知晴,是陆总的,贴身秘书。”

‘贴身秘书’几个字被故意拉长。

安舒言呼吸一滞,只觉心在慢慢撕裂的疼。

宋知晴眼里带着笑,语气更加挑衅。

“陆太太怀孕的这段时间,我会好好照顾陆总的。”



看到是陌生号码,安舒言第一反应是回拨。

快被挂断的时候才被接通。

“安舒言,这么沉不住气?”

听到熟悉的女声,安舒言只觉手脚发麻。

“喻白萱,你到底要做什么?”安舒言声音嘶哑。

“安舒言,你还不懂吗?就算没了姐姐,阿颐哥哥还有我,他是不可能喜欢你的!”喻白萱声音里满是得意。

“阿颐哥哥已经答应我,等我病好就会和你退婚!”

安舒言闻言,脸色愈发苍白。

喻白萱听着对面越来越沉的呼吸,笑着挂断电话,

安舒言攥着手机,满目怆然的看着点滴瓶中缓缓下落的药水。

打完药水回到家。

安舒言刚进门就碰见了拎着行李箱准备出门的程君颐。

若是以往,安舒言一定不会多问。

可是喻白萱发来的照片像一根棘刺,扎得安舒言疼痛难忍,胡思乱想。

她忍不住开口问:“阿颐,你要去哪里?”

原本准备无视安舒言的程君颐,闻言嗤笑一声:“我去哪里,需要向你汇报?”

程君颐的态度点燃了安舒言内心的焦躁。

她拦在程君颐身前,苍白着脸问:“你要去找喻白萱是不是?”

听她提到喻白萱,程君颐皱紧眉。

“安舒言,我警告你不要把白萱扯进我们之间的这堆破事。”

程君颐对喻白萱下意识的维护,让安舒言心里一片冰凉。

她拿出手机,将那张照片举到他面前:“那这照片你怎么解释?”

瞥见手机上的亲密图片,程君颐瞳孔一缩。

他抬眸,瞥见安舒言苍白脸色。

话锋便一转,轻飘飘开口:“这有什么可解释的。”

照片竟是真的……

安舒言只觉浑身力气都被抽走。

“……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她不知是在强调还是做无用的挣扎。

程君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不会真以为我会娶你吧?”

“安舒言,少耍点小心思,在我这里,你什么也不是。”

如锤子般的话重重的敲在安舒言心上,悠长痛意伴着眩晕袭来。

她的手撑住玄关柜子才没跌倒。

程君颐看着她虚弱的模样,丢下一句“惺惺作态”,转身出了门。

安舒言红着眼看着男人高大的身影消失。

许是病了吧,明明说的事和以前差不多的话,怎么现在就痛得受不住了呢?

第二天,安舒言身体好转了些,就回了医院。

接诊的第一个病人就是一位不速之客。

喻白萱看着安舒言准备联系护士动作,立刻开口阻止:“安医生,我也是病人,不能来看病?”

安舒言拿过听筒问诊。

喻白萱又一脸害怕:“安医生,你害死了我姐姐,不会还要害我吧?”

安舒言忍着怒意,深吸一口气问:“你这样不断骚扰我,到底想做什么?”

喻白萱眼神变得阴霾。

“我要你取消订婚,离阿颐哥哥远点!他是我的。”

安舒言盯着喻白萱认真看了半响,突然笑出了声。

“喻白萱,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程君颐的?不会是在喻白薇还在的时候吧?”

喻白萱瞳孔一震,慌乱反驳:“怎么可能?!”

“是吗?当年,手术前一天,有人刺激喻白薇突然发病,致使我不得不在手术条件不成熟的情况下动刀。”

安舒言冷冷道:“那个人不会是你吧?”

喻白萱脸色剧变,色厉内荏的吼道:“不是我!安舒言,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善妒又恶毒吗?”

看着喻白萱落荒而逃的身影,安舒言对当年事情的疑虑越来越重。

手机铃声拉回安舒言的思绪。

神经外科的唐主任打来的电话。

“小安,你上来一趟。活检结果出来了。”

从唐主任手中接过报告,安舒言的心落入谷底。

结论处,黑色的两个大字格外显眼。

——脑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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