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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血穹世

佚名 著

美文同人连载

地球的异血时代来临,来让我们看看变异血液能够带来什么?(本书全部免费,书荒的兄弟姐妹们请愉快享用。)...

主角:   更新:2023-08-08 06: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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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异血穹世》,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地球的异血时代来临,来让我们看看变异血液能够带来什么?(本书全部免费,书荒的兄弟姐妹们请愉快享用。)...

《异血穹世》精彩片段


半年前。
傍晚,鸟儿没了生息,冷风轻轻吹过,剩下为数不多的树叶与树干摩擦的沙沙作响。
深处的树林里传来的阵阵铿锵的武器碰撞的声音,在阴冷的空气下显得愈加冷冽。
一老一少在树林深处专注的打斗,短剑在彼此的手中舞动,寒光闪动,映照的人眼花缭乱。
老人精神矍铄,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脚步稳重如山,左攻右挡间如同一条盘踞的巨龙,黑色的袍子猎猎作响。他的额头因为打斗冒出细密的汗水,挥舞着的短剑渐渐从攻击变成防守,虽然招式精密却被逼得步步后退。
少年却越打越兴奋,老人的防守在他眼里似乎总有破绽可寻,短剑在他手中如同野兽的利牙,一下一下的向所有可以下口的地方撕咬。
他脸上的汗水随着风儿飘起,和一片叶子一同落地。
老人渐渐支撑不住,一下被推到树旁。然而少年并不罢手,一跃而起又刺出一剑。
眼看老人的身体即将被穿透时,老人身上突然升起似乎能将一切掩盖的黑色的光芒,他轻轻抬起手,一把抓住少年的短剑。
少年只感觉似乎刺了钢铁一般,他抬起头,看到老人将握剑的手轻轻一推,脚下的土地就迅速的向前移动,老人也离得越来越远……
“小子做的不错,如果我刚才不动用异血的话,恐怕已经是剑下亡魂了。”老人语气平淡,半年来,古灵凌带给了老人太多的震撼,不动用异血而被打败也在老人的意料之内。
“不过还不能骄傲。现在的你虽然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而且还能够在别人毫无防备时刺杀别人,但是若一击未中,让别人有了动用异血反制的机会,你就未必能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了。”老人神情肃穆,一如既往地说着打击古灵凌的话。
古灵凌揉着撞到树的头,听到老人的话撇了撇嘴,心想:丫的,还活蹦乱跳,飞了十几米远骨头都快散架了。
然而古灵凌嘴上却很老实,说:“师傅的教诲铭记在心,能打败不动用异血的您主要还是您教的好,我跟您学了那么久当然有进步,况且这些招式还那么简单,学起来当然得心应手了。”
老人在心里翻了翻白眼,心想也只有古灵凌这个变态敢说这些招式简单了。
半年前,老人引着古灵凌来到自己的住处,开始教导古灵凌一些战斗技巧。老人本以为没有异血的古灵凌在打斗上会很笨拙,想着若是古灵凌能跟他一样一年将这些技巧学到小成就够天才了,哪知这小子竟是天纵之才,半年就将弓弩运用的得心应手,将剑术、刺杀术练至小成,掷匕首时甚至还自己开创了利用反弹攻击目标的打法。
“只可惜没有异血。”老人摇了摇头喃喃道,再一次对古灵凌表示惋惜。
“如今你也算出师了,虽然没有异血,无法将之发挥极致,但是至少不会像半年前被别人压得毫无还手之力。”老人背对着古灵凌,向树林更深处的自己的小屋走,继续说,“跟我来,送你一样东西。”
古灵凌站起来快步跟上,这不是他第一次去了,但他每次都觉得周边的树木如同地狱的黑暗守卫,阴森森又张牙舞爪,那里听不到外界一丝声音,甚至连一声鸟叫、虫叫都没有。
“这里简直会把人逼疯,隐居的人真是怪怪的。”古灵凌咕哝了几句。
屋子坐落在一棵环手抱不住的黑色大树下,小屋是用青石砌的,屋顶的瓦也是青石的,屋子的角落里长满了苔藓,屋子上面爬满了四季常青的植物。
刚看到小屋时,古灵凌就条件反射的打了个冷颤,进去之后又真切的打了个冷颤。
老人在屋里摸摸索索,好一会儿双手捧出一个木质锦盒——通体黑色,裹了一层淡黄色貂皮。
“打开它。”老人说。
古灵凌照做,只见盒子里躺着一柄墨色匕首,匕刃弯弯曲曲如同行走的毒蛇。
“这是……”古灵凌带着迷惑的眼睛看向老人。
“它的名字叫做‘夜影’,因为通体墨色不会有反光,所以非常适合刺杀。”老人看着匕首,顿了顿,想起了曾经跟它一起叱咤风云的日子,直到后来隐居才将它放入锦盒。
老人眼神里充满感情的看着“夜影”,单独用右手拖起盒子,左手拂了拂匕首,叹息道:“拿去吧。希望它能陪着你完成你的念想。”
古灵凌收起匕首,抬头看着老人,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说:“您知道我要干什么?”
老人呵呵一笑,说:“如果不是为了向那些人复仇,那么支撑你每天下午至晚上来此的动力,会是什么?”
“况且……”老人顿了顿,拍了拍古灵凌的肩膀,压低了声音,“如果不是为此,我不曾教你的那些东西,在上午时你会那么注意吗?”
古灵凌握紧了拳头,一字一顿的说:“他们,都得死。”
老人看着古灵凌,发现他漆黑的眸子如万丈玄冰,于是眼神复杂的说:“浦渊,不会平静了。”
白天,贾馨照常来到涌青湖边修炼,她把自己的银白色头发绑了起来,运转起白狐血,银白色的光芒便随着匕首的黑紫色划出华丽的弧线,她白色的裙子也在她行动时画出美丽的波浪圈。古灵凌也依然在湖边,在看书时偷偷观察贾馨的招式,看起来像是偷瞄贾馨美丽的模样,其实却是窃取厉害的招式,并将之牢牢记住,抽空也加紧修炼。
贾馨练到晌午休息时,古灵凌凑到她旁边,一脸神秘地问:“馨儿,我能不能问个问题?”
贾馨停下了喝水,冲古灵凌明媚一笑,说:“当然能了,你说吧。”
“那个。”古灵凌眼珠打着转,快速地问:“能不能告诉我半年前折磨我的人都是谁?”
“啊?”贾馨漂亮的脸蛋上布满了讶异,心里打着鼓,说,“这个……我着实不知道。”
“别骗我,你家权势那么大,肯定早就知道了。”古灵凌生气地说,“我又不会怪你不为我报仇,只是我需要知道都是谁。”
“可是这样……”贾馨说,“那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确实没用,不过这关乎我的生命,我当然要知道,拜托快告诉我了,爸妈也都瞒着我,虽然我知道你们不会害我,但我觉得若是知道了,还能尽量躲着他们,不惹事生非。”古灵凌认真地道。
“这……”贾馨说,“好吧,我给你一张表格。”随即从身上翻出一个叠得整齐的纸,递给了古灵凌。
古灵凌眼神复杂的看着整齐却因为经常翻动而变得柔软的纸,轻轻打开,上面赫然几个名字,都各自有比较详细的家庭身份、常出没地方以及其本身的异血和惯用武器,古灵凌道了声谢,随即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晚秋里午夜的浦渊犹如一潭死水,街道上连流浪猫都见不到一只,只有不知道在哪里藏着的虫儿吱吱作响。然而张家的地下酒吧每每这时却异常火爆,此间鱼龙混杂,DJ音乐肆意狂放,到处充斥着衣着暴露的舞女狐狸般的叫声与为了争取和舞女同饮而打斗的怒吼。每当出现这样的情况,周围的人都会举起手中的酒杯,围绕着打斗的人圈起一个小斗场,配合着像狼一样的嗷嗷叫声,任由场中的两人厮打,只要不闹出人命便可。
这地下酒吧有几间雅阁,尽皆是些混迹在附近的有名之人,一般都紧闭房门。然而其中一间雅阁里却聚集了七八位无名的闲散之人,大开其门,也都举起酒杯大声吼叫。
最上首坐着一个面容阴冷的青年,细长的眼睛淡淡瞥了一眼同桌上聒噪的几人,抿了口酒,嘴角轻勾起蔑视的弧度,又在几人坐下时适时收起,继续低头饮酒装作一副淡然的表情。
然而这些细微的动作却正巧被在吧台上轻晃酒杯的穿黑色斗篷的人瞄见,这人哼笑了一声,指了指雅阁问酒保:“雅阁的人怎么会那么吵闹?”
酒保刚斟了杯酒,听到有人问他,于是擦着酒杯反问:“不是附近的人,新来的?”
穿斗篷的人惊讶的道:“何以见得?”
酒保得意一笑,说:“那个雅阁里,为首的人是这个酒吧的小主人张弯,也就是浦渊张家族长张鹊的儿子,你若不认识只能说明你是外来的。周围那些鄙俗之人,是他的跟屁虫,估计也就是些为了在浦渊好过而溜须拍马的人,咱小主人身边这种人多得数不胜数,小主人不想讨人厌所以常常跟这些人应酬,一来是可以扩展势力,二来是常吩咐这些人办一些事。”
穿斗篷的人听了酒保的叙述,笑了笑,哦了一声又饮了一杯酒随意地问:“办什么事?”
“嗯哼。”酒保不作答,笑了笑,继续忙活自己的。
“看来是些不光彩的事。”穿斗篷的人自己嘀咕,又让调了一杯酒,然后指了指其中的胖子说,“那个人真够吵。”
酒保瞥了一眼,轻哼一声,说:“大家都叫他曾胖子,真姓名不知道,也就是个无名小辈,底下的人就数他最能拍马屁。”
“他什么时候能走?”穿斗篷的人不耐地说,“好端端的来此休息全让他扰了兴致。”
“按照惯例,大概凌晨一二点左右,他就会离开了。”
“还有一个多小时?”那人生气的站起来,“去他丫的,不喝了,全没了兴致!”说着,就往外走。
酒保耸了耸肩,他也不甚喜欢那个胖子,只是没想到这个人反应会那么强烈。酒吧的生意依旧火爆,快节奏电音依旧肆意地带动空气,依旧有人为舞女大打出手,吧台前的顾客举着酒杯呼唤酒保来调酒,酒保应和着,转身便忘了刚才来的人。
凌晨一点多时,外边寂静无声,连少许的几声虫叫也消失不见,空气阴冷的如同玄冰,一下一下的扎进骨头,偶有晚归的面红耳赤的酒徒,被低温刺了刺,略微清醒,裹紧了衣服快步奔向家中。
这时,曾胖子也出门与众人分了手,跌跌撞撞地往家走。
他瞪着迷迷糊糊的双眼,哼着跑了调的小曲,冷空气随着他张口窜了进去,于是惹得他时不时一个冷嗝,耸的他到处乱晃,时而撞上大树,时而跌下路来,走着走着才突然发现每天晚上都亮的路灯竟然没亮,于是憨着声音骂骂咧咧:“他娘的。这狗路灯,明天一个个砸了。”
他啐了一口唾沫,抬头看了看周围,黑暗似乎随着他的注视越发黑了,漆黑的甚至连路边不远一棵的柳树的轮廓都看不到,于是曾胖子的憨骂声更甚。
不知哪里突然起了一阵风,曾胖子被冻得发抖,尿意随之而来,于是跑到附近一个巷子里脱了裤子小解。
“哗哗”的水声落了地,给毫无声息的夜晚平添了一点儿嘲弄。
不多时,曾胖子轻呼一口气,身体抖了抖。就在他刚要提起裤子走时,突然听到空气里一阵疾驰的破空声,黑暗里夹杂着更浓的黑暗突然袭来,还不待他反应,两侧的脖颈突兀一点冰凉,随即疼痛传到他的大脑神经,他张口喊却发不出声音,举起手想要拔出脖颈上的东西,然而手却先自软了,渐渐地垂了下去,之后腿也软了,像面条一样瘫下去。他感到一股热流顺着脖颈向下淌,困意像猫爪落地无声袭来,眼睛沉重的难以睁开,他趴在地上,闭上眼睛,手脚轻轻动了几下,随即全没了动静。
暗夜里晃晃悠悠出现一个闲散的身影,他穿着黑色的斗篷,戴着黑色的口罩,轻轻走到曾胖子的尸体旁,弯腰抽出墨色的匕首,在尸体身上蹭掉了匕首上的血迹,又晃晃悠悠的离开。
曾胖子的血液如同喷泉从两边汩汩地淌到地上,随即在冷厉的空气下逐渐凝固。


“又死一个。”
张弯细长的眸子盯着尸体,双手戴着手套摸索起来,看着其胸口上留下的深深的弯曲的伤口,对身边的人说:“还是一样的伤口,已经是第四个了。”
“从伤口和尸检来看,都是一击致命,四人甚至没有机会作出反应,出手之人必然是位绝顶高手。”法医站在旁边,拿着报告对张弯说。
“知道了,下去吧。”张弯皱起了眉头,差走了法医,又对身边的其中两人说,“最近半月里丧命的,都是半年前参与了折磨古家那小子的兄弟,如今只剩我与你们二人,所以必须要小心。”
那二人被最近的事情弄得疑神疑鬼、恍惚其神,好似柳泣花啼,憔悴不堪,听到老大如此说,当下唯唯诺诺的应了。
其中一人惊慌的问:“到底是谁对我们实行报复?会是贾家?还是古灵凌的父母?”
“不会是贾家,虽然贾馨对古灵凌有特别的情愫,但是她本身实力并没有那么强悍,而他们家族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废物一样的别家的小子与我们撕破脸。”张弯坐在房间的沙发里,揉着太阳穴说,“至于他父母,因为他们国家重职的身份,一旦被抓住把柄,说其滥用权力,便会招致弹劾,因此没有十足的证据不会妄动,虽然有可能为保护古灵凌而示威,但是动作应该不会那么大。”
另一个人小心翼翼的道:“那……老大的意思是?”
张弯眯着眼,射出一道阴森森的光芒,冷冷地道:“如今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万事要相机而动,并且最近要提高警惕,加大巡查,不惜一切抓住那老贼!”
…………
今年的雪来得特别早,刚才初冬,浦渊已被蒙蒙的一片白色覆盖。北风并未怎样呜咽,涌青湖却也早早结了冻,细密的雪花一片一片落到上面,放眼望去,如同长了漫地的蒲公英。
古灵凌也没在树下坐着,而是坐在了湖边的亭子里。他也添了许多的衣服,只见他戴着黑色的如同缩成一团的小猫一样的护耳,上身穿着蓝色的羽绒袄,里边套了一个很厚重的高领黑色毛衣,下面穿着同样厚重的保暖裤,黑色的厚西装裤子被其撑的圆滚滚的,他的袜子是黑白色格子长筒棉袜,鞋子则是密不透风的黑色加绒厚皮靴。他手里拿着一本黑色皮子的书,旁边放了一把白色的雨伞,一边欣赏着美丽的湖边雪景,一边读着文采卓绝的文章,一边还看着贾馨在雪中像仙子一样神采飞扬的挥着匕首。
此时的贾馨也穿着蛮厚的衣服,只见:绑起的银白色头发着一点殷红,如同一只点水的红色蜻蜓,她上身穿了白色水貂绒大衣以及厚实的白色棉织毛衣,只露出半截如雪的皓腕及修长如玉般的双手,下面穿了浅卡其色棉绒裤子,鞋子则是雪白色厚皮短靴,鞋子里又是一对更白的长筒袜,远远望去,好似千年的白狐随雪而舞。
古灵凌看着,一时兴起,轻声吟道:
谁家梨花满枝丫?
东边风起卷,
带得白狐轻啸。
西边水翩凌,
化得雪人漫舞。
乱玉不兴,
远山的太阳不解。
一片片碎琼,
铺成了我心底悄悄的愁,
暮里人漠然远望:
鱼儿破了茧嚯嚯的穿梭,
叶儿重了生哗哗的拍手。
贾馨远远便听到,当下转身冲古灵凌笑了笑,古灵凌看时,又觉得如沐春风,不小心便失了神。
“哥哥。”
当古灵凌再反应过来时,贾馨的脸已经凑到面前,眯着眼睛冲他笑着。
古灵凌看了看贾馨身上落的许多的雪花,站起来伸出连女人都会嫉妒的白皙的手,轻轻为她拍落了雪,轻声地问:“馨儿不继续修炼了吗?”
贾馨嘻嘻笑了两声,坐在古灵凌的旁边,调皮地说:“你忍心看着我一直被雪淋着啊?”
古灵凌暖然一笑,摸了摸贾馨银白色的头发,说:“当然不会了,馨儿愿意歇会就歇会吧。”
“嘿嘿。”贾馨露出雪白的牙齿,趴在古灵凌的肩膀上笑,对着远处的湖上雪景比了个剪刀手举在头顶,将头依在古灵凌的身上,说,“真的好漂亮呢,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古灵凌温柔地笑着,也看着雪景,说:“只要你愿意。”
“嗯!”贾馨使劲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就停止了出声,静默地看着。北风在一旁温柔地刮着,让人感觉不到一点寒冷。
许久许久,贾馨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从古灵凌的怀里坐起来,说:“哎,我听说原来折磨过你的人死了好几个。”
古灵凌一脸茫然,说:“是吗?怎么回事?”
“他们都被人杀了,就在我给你了名单没多久。”贾馨眼睛里带着询问,继续说,“哥哥,你告诉我实话。”
“什么实话?”古灵凌心里突然有些紧张。
“你先答应我告诉我的一定是实话。”贾馨严肃的道。
“啊?好,好,我答应你。”古灵凌慌忙应道。
“那我说了,那个,你是不是……”
古灵凌刚听到一半,突然不自觉的提高了警惕。
“……请了个高手为你报仇?”说完,贾馨眨了眨眼。
“啊?”古灵凌愣了下,随即在心里松了口气,说,“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我家里钱财不多,最厉害的人是我爸爸,而且他也不能轻举妄动,因为但凡出了一丁点错,就有可能会导致整个家庭覆灭。”
“真的吗?”贾馨蹙起了眉头,思考道,“如果跟你没关系,那会是谁呢?”
古灵凌耸了耸肩,又摸了摸贾馨的头发,说:“不知道,兴许啊,是他们做了太多亏心事,遭到天谴了。”
贾馨翻了翻白眼,古灵凌哈哈大笑。初雪正浓,万物都陷入沉寂,二人的打闹声随着轻柔的北风消失在微冷的空气里。
随后雪花又持续地飘了许久,直到夜晚也未曾有所减弱,路灯照射,地上反着刺人的光芒,如同碎了一地的银首饰,而这些首饰越积越多,空气似乎都因此变得愈加冷冽。
万物皆死,外面悄然无声,只有北风像小鬼一样透过窗子轻声呜咽。
王强仅穿着一个毛衣,在暖炉旁喝闷酒,自打他从张弯那里回来以后,连续几天一直待在家中,他不敢合眼,生怕睡着睡着便被那连续秒了好几人的家伙悄悄杀死,每当脑袋沉重得难以复加时,就喝上点酒睡上一睡,然而一会儿便在梦里惊醒过来。
现在他的眼睛像要滴出血来,眼皮黑的如同焦炭。精神萎靡,日夜恍惚其影;鸠形鹄面,仿佛大病未愈。
王强在暖炉旁连喝了几杯酒,起身正要去睡一会时,突然传来一阵敲窗户的声音,他顿时提高了警惕,睡意全无,惊骇得冷汗直流,同时异血运转开来,身上光芒大胜。
王强定了身子,朝窗户盯了许久,然而却再没了动静。
“难道是幻听?”他想。
又过了一会儿,仍没有动静,于是王强一步一挪地接近窗户,十几步的距离,却仿佛隔着一条大河,王强走了许久方才到了窗边,而这时,他身上的汗水却流了一背,如同刚洗过澡,他颤巍巍的伸出手,却始终不敢打开窗户。
又许久许久,他咬了咬牙,故作坚强道:“人固有一死!”大喊一声,猛地打开了窗户。
只见黑暗之外是白茫茫的一片,而这白色犹在一片片落雪之下变得愈加深厚,窗台上也积了许多的雪,而这上面赫然放着一朵蓝色妖姬,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王强拾起花,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他将它转了转没看出什么门道,于是随手扔掉,又朝外面的一片银色瞅了瞅。“什么也没有嘛。”他嘀咕着,关上了窗户。
王强回到自己的卧室,刚躺下又听见客厅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再次提高警惕,摸索了一柄短刀,运转了异血悄悄开门查看,然而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他蹙着眉头,又抬头朝楼梯看了看,突然,一个人影闪过,王强骇了一跳,将手中的短刀握得更紧,又定眼一看,那里却多出一个人影——戴一顶黑色长尖角纱帽,底下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白皙的脸,张开了嘴,伸出漆黑如墨的长舌头。穿一身黑色长袍,露出如雪般发亮的僵硬的手。再往下看,却没有双脚,一步步飘将过来。
王强大惊失色,喊出声来:“别过来,否则我就动手了。”
他看着那人逼近,一步步后退,直到撞到桌子,一个踉跄,抬头看到那人越来越近,于是王强在桌上胡乱抓起酒瓶砸过去,酒瓶落地碎裂,那人消失不见。然而王强还不待高兴,周围又出现许多一模一样的人将他包围,他啊啊大叫,胡乱挥着刀。
这时,楼梯突然有人叫了王强的名字,王强身边的人便尽数消失。王强抬起头来,看到一个呲牙咧嘴、尖爪乱发的怪物,眼里冒着绿光,口里涎着黏黄的液体,半弯着腿,似乎随时要扑过来。
王强惊惧的看着,心里有些许崩溃,用尽全力举着短刀,口里疯狂地喊道:“我跟你拼了!”于是先扑过去将之放倒,胡乱的捅了数下,那怪物嗷嗷直叫,鲜血溅流的到处都是,躺在地上抽搐没多久便没了动静。
“王强,你怎么能干弑母之事?!”王强犹在疯狂地击打底下的怪物,耳边突兀地响起一道质问。王强一阵慌乱,抬起头来,看到自己的父亲正站在楼梯口,怒目圆睁,一脸不可置信,用手指着他质问,“我本以为你最多只是无所事事、闲散在家,浑浑噩噩以啃老了却一生,可没想到你竟然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王强怒道:“我没有!”
“没有?”王强的父亲气得一口血喷了出来,颤巍巍的手指着王强说,“事到如今还在狡辩!你告诉我底下躺着的人是谁!”
王强低头看了看,刚才杀得怪物已然不见,满地血泊里赫然躺着王强的母亲。
王强惊惧的退开,心里已经完全崩溃,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这是梦,这是梦……不会的……不会这样的……我在做梦,是了是了,绝对没错。”
王强胡言乱语,又重新抬起头,发现楼梯口的父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同前一个怪物一样的家伙,兀自摇头摆尾。
“你这怪物!又把我父亲弄哪里去了?”王强大声呵斥,又握紧短刀,一下子扑过去,连续捅了两刀,口中继续喊着,“拿命来,死怪物!”
王强的父亲措手不及,被王强捅伤,顿时鲜血汩汩冒出,当王强要继续攻击时,他父亲用力扣住王强的手腕,口中骂着“孽障”,而王强奋力挣扎,用另一只手握起拳对着他父亲的脸捶个不止,他父亲被打的松开了手,掉了数个牙齿,吐出好几口鲜血。
王强最后发起疯,举起短刀便要刺下,他父亲眼里含着泪花,也掣出一柄短刀挡下,歇斯底里的喊:“孽障,住手!畜生,住手!”然而王强充耳不闻,仍像发了疯的狗一样,兀自乱刺。他父亲大声嚎哭,只得抓住机会,朝王强脖颈上刺了下去。
王强感到脖颈突兀地一点冰冷,随即神智清醒了些,他瞪大了眼睛,看到父亲躺在地上,没有声音的喊了句“父亲”,随即手一垂,身体软了下去。
王强的父亲痛苦的流下泉涌般的眼泪,将王强的尸体放下,拖着仍在汩汩流血的身体,想要出门求救,然而还没走几步,四下里突然燃起大火,并迅速烧上整座房子。
王强的父亲瞪着眼睛,眼泪汪汪下流,他捂着伤口,斜倚在桌子旁,喃喃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外面的风儿兀自轻声呜咽,雪花仍旧在飘飘扬扬,土地上又新添了一层碎琼乱玉,两处大火漫天而灼,将远处的树景照得清清楚楚,只见白色的树干之上立着一个身穿与雪同色的衣服的人影,他戴着口罩,眼神漠然的看着那两处的街坊四邻提着水桶去救火。


“院长回来了!”
一道消息从门口迅速传播蔓延至整个苍林学院,几位长老和导师快步跑向门口迎接院长远行的回归,一位资质较深的长老说:“院长不是每次都远行很久吗?这次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也不提前发个消息,搞得如此匆匆。”
“谁知道呢,兴许啊,院长是想搞个突击检查,盘查你们这些不负责任的老家伙。”其中一位长相风趣的长老开玩笑的说。
“嘿,糟老头,你说的是你自己吧,我们可全都是兢兢业业,哪似你一样每天闲散的溜达,哈哈。”周围的长老和导师一起打趣道。
“我姓曹!不叫糟老头!”那位被称作糟老头的长老吹胡子瞪眼的道。周围的人哄笑一团。
“院长到了!”
一道声音提醒,于是全都闭了嘴,场面静悄悄的,只剩下周围的鸟儿兀自歌唱,全不似刚刚有过谈笑风生的模样。
只见沧琼怀里抱着一个人,步履安详的走来,他的面容沉重,目光肃穆,经过众人时一言不发。众人摸不清底细,也不敢乱说,只得一起保持缄默,跟在院长身后,互相用眼神询问。
“曹长老。”沧琼打破尴尬的气氛,语气平淡,缓缓的说,“请帮我打开灵室。”
于是曹长老应和一声,快步先行而去。
众人不解其意,于是大长老颖天小心翼翼地问:“院长,这是?”
沧琼瞥了颖天一眼,仰天而叹,莫名其妙地说:“英雄命短呐!试问又有几人能够不用异血,让拥有异血的人来不及反应便被秒杀?”
众人越加不明白,面面相觑。
于是,沧琼将先前的事全说尽了,颖天听罢,也长叹一声,说:“果然奇才也!”随即看着古灵凌身体冰冷、僵硬的模样,又惋惜道:“可惜,天妒英才啊。”众人也慨叹不已。
沧琼将古灵凌的尸体放在灵室,捶胸顿足,痛苦的说:“我对不起古老啊,未能救下小子,还留下他一人独面多人,若日后黄泉相遇,我又有何颜面?”
众人劝下沧琼。沧琼又连叹数声,说:“明天选一个好地方,将古灵凌葬了吧。”
众人应了,尽数退下各自忙碌,沧琼自己又待了一会,面朝西北浦渊的方向望了许久,方才慢慢离去。
浦渊——张家。
张弯坐在客厅沙发的次座,听着底下人缓缓报告此次行动的损失,皱了皱眉,对主座的张鹊说:“父亲,这古严崔静夫妇二人好生厉害,重重围困的情况下,竟然能杀死我们几十号人。”
张鹊正要说话,突然感觉喉间一阵痒,咳出血来。
“父亲……”
张弯关切的喊。
张鹊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制止了张弯上前,缓了一会,说:“如若不是突然出现了那三个深不可测的高手,很难想象我们张家独自面对,会蒙受多大损失。即便如此,我与那三人一起出手,也还被他们夫妇二人打伤。”
“所以说,你当日小觑他家,偷袭古灵凌,导致两家撕破脸,实属不智。”张鹊眼神凝重的道。
张弯低下头,说:“是我大意了。”
张鹊摆摆手,说:“不必自责,虽然这次行动我们遭受了一定的损失,但是也使我们除去了一个心头大患,总的来说,利大于弊。不过切记,下次千万不可再轻举妄动。”
张弯点点头,说:“孩儿谨记。”
春天的上午很少有这样的日头,风儿也尽数藏起,烈日高悬,万里无云,阳光像火一样洒下,古灵凌家周围树木的叶子尽皆收敛起来,恹恹不振,断壁残垣犹自冒出黑滚滚的烟,似乎又被阳光灼烧了一遍。
三个身穿白衣的人默默立在废墟前,一言不发。周围打扫现场的张家人偶尔偷瞄一眼,便立马收回目光,生怕这三个可怕的人一怒而起,从而丧了自己的性命。
许久许久,太阳升至头顶,周围空气的温度也愈加提高。张家人打扫完毕,渐渐散去,那三个白衣人却仍然伫立在原地,直到面前出来一个风度翩翩的戴着冰原狼头面具,身穿刺人眼眸的白色斗篷的人,为首之人方才开口,问:“后事都安排妥当了?”
穿白色斗篷的人微微点头,面具下传来一阵威严的声音,说:“一切都步入了计划的轨道,接下来就只有等待了,走吧。”
三人应了一声,随即随着戴面具的人缓缓离去。
苍林学院——苍林湖。
红日低垂,天渐渐变暗,空气略微变冷。
湖水被染得血红,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圈圈涟漪。
几个年轻人在湖边的亭子里品茶休息,其中一个人轻声说:“听说了吗?今天院里来了个天纵之才。”
众人朝他看去,只见这个人——棕色三七分头发,浓而如线般的长眉,深棕色眼睛,英俊的面容,潇洒的动作,英姿飒爽,气度不凡。
“陈谌,有什么好装神弄鬼的,不过是个死了的人而已,能够撼动你第二的位置吗?”一个人不屑的道。只见这个人——梳的发亮的黑色背头,如蛇一般冷厉的眉毛,深棕色的眼睛,尖瘦的脸,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痞味。
“曾艾老大,你说若是这人活着,按照传言所说,你能打得过吗?”陈谌语气和缓的说。
众人都饶有兴致地朝曾艾看去,曾艾冷哼一声,说:“就算真的活了过来,他也未必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况且我何曾惧过谁?”
陈谌哈哈一笑,说:“曾艾老大果然有自信,来,喝口好茶。”
曾艾冷冷地回应,眼神却飘向最边上喝着茶赏青湖落日美景的女孩身上,只见那女孩——锈红色披肩鬈发,似柳叶细长弯眉,珍珠一样黑色眼眸,山丘般挺直鼻梁,似清水柔嫩嘴唇。面容白皙,如同雪花飘飞;体态端庄,似乎凤凰昂立。她优雅的拿起茶杯,慢慢饮下被红日照耀的泛起血色的茶水,大红色的外套下,露出满月一样明亮的皓腕,纤细的手指轻轻绕过杯柄,远远望去却好似百合一样柔嫩。
陈谌也斜眼偷瞄了一下,兀自赞叹道:“吴媛果不愧其传闻,想来追求者数不胜数。”
曾艾听了,转头看着陈谌,眼神里似乎要喷出火来。
吴媛发觉有人偷窥,也不恼怒,不在意的模样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只轻轻站起来,温风细雨般的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夕阳西落,并不代表着终结,而是为了下次日出作必要准备。”
众人不解,只随着吴媛的视线看着太阳渐渐下落,血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的虚无。
轻风呜咽,月黑风高,夜晚似乎从来没有这么黑暗过,黑夜之中好像夹杂着更浓的黑暗,也像用炭笔使出浑身解数涂了无数层的素描画,黑暗难以复加。
学院灵室门前的路灯照射,也只仅仅亮了盆口般大点的地方。
古灵凌的尸体停放在木床上,上面盖了一层白色薄被单。
他身体的血液停滞不动,因此他白皙的皮肤像裹了一层霜,看不到一点儿血色,他的身体如同冰块一样冰冷且僵硬。
突然,无数黑色的光像漫灌的河水一样,从古灵凌的身体里溢出,白色的被单像浸泡了墨水,从里至外的黑,灵室里伸手不见五指,至深的黑暗透过任何罅隙钻出屋外。
晚起小解的人看着越加浓烈的黑暗,一脸懵逼,一步步摸索着走路却还是撞到另一个一样晚起的人,于是两人破口大骂:“卧槽!什么鬼天气!”
黑暗中,又有多人同样应和骂起,没多久各自都回去重新睡觉,大地重回寂静,只留下至深的黑暗,兀自侵蚀。
没人发现,灵室床上的被单,无风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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