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您的位置 : 首页 > 其他类型 > 天帝砍了吾的魔角

天帝砍了吾的魔角第8章

发表时间: 2022-09-08

后来,我的神魂割成了两半。

一半留在炼狱,一半藏入人间。

确切的说,我算不上魔族,甚至连个人都不算。

仅保留着残缺的记忆,在人间游荡。

我以为自己是个麋鹿精,努力修炼出了一对魔角。

后来饿昏在山下,被玉华捡起。

也终于明白他第一眼看我时,为何目光热切。

因为下一个天劫将至,我是天赐之礼。

我回到了现实,于火焰之中猛的睁开双眼。

一场梦,恍如隔世。

我记起了一切。

我乃天地间唯一的神魔,鹿神。

双亲亡故后,被寄养在魔界,与井子宴是青梅竹马。

天魔开战后,魔界生灵涂炭,为求休养生息,无幽君,也就是井子宴的叔父,求我代魔界和亲。

之后,一切便也如故事所说,落得惨白收场。

此刻,火焰的灼痛已经不算什么了。

神鹿族,迄今为止,仅存我一人。

亦神亦魔,两道双修。

玉华刻意叫我抛却魔道功法,毁我根基。

以致我一败涂地。

今日我得以恢复记忆,势必要将昔日所受之苦,悉数返还!

我摸到头顶的角,只听咔嚓一声脆响。

角被烧断了。

血顺着额头留下来。

火焰舔舐伤口,痛入骨髓,可比起前世,不及十分之一。

我盯着掌心断掉的红丝绦,攥紧。

短暂的死寂后,炉鼎外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井子宴地狱般地嗓音穿透了厚重的铁壁,「吾妻何在!」

久违的声音,我甚至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炉门从外面被踹开。

紧接着,我被人强硬地拽出,落入个坚硬的怀抱。

有人死死扣住我的后脑,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别怕,我来了。」

我还没来得及喘入第一口空气,就见一声惨呼。

老星君被井子宴用长枪挑入炉鼎中,旋即一脚踹死了门。

「老东西,他妈的先炼你。」

井子宴穿银鳞战甲,提一柄长枪,脸上鲜血密布,神情似地狱罗刹。

「殿下!咱们人手太少,撑不住了!」

魔族的将领一说,我才发现魔界的士兵不过一百人。

在天兵的围攻下,节节败退,

井子宴简单扫去我面部浮灰,打眼一瞧。

「谁让你把角掰断的……」他身上血腥味甚重,问话的神情略显阴森。

「烧的……」

他冷哼一声,将我抗在肩头,冷喝道:「魔界听令,撤!」

此次他带的人不多,手下士兵擅突袭,身手灵活,一声令下,数丈之外忙于和天兵缠斗的魔族顷刻如潮水般退却。

井子宴单手执戟,劈开路障,一路杀到天阶下。

我身子虚弱,索性软趴趴地伏在井子宴肩头。

听得上首一声咬牙切齿的厉喝:「魔君,你好大的胆子!」

人未见,一道强劲的攻击率先朝着井子宴的后心射去。

「阿井!」

井子宴反应敏捷,反手抵挡,却还是被气道带着,接连后退十余步。

玉华出现在视野中,双目暗沉,「擅自掳我天界中人,魔君,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天界中人?」井子宴冷冷一笑,眼神睥睨,「鹿白乃我魔君之妻,你囚禁关押,本君还没要你狗命,你倒先吠起来了!」

我抱紧井子宴的脖子,因为记忆复原,同他更加亲近。

「井子宴,今日你胆敢将她带走,明日咱们便战场见。」

井子宴拭去脸上的血迹,对玉华挑衅地扬起眉,「有本事,你来抢。」

天兵最终没拦住我们。

井子宴他们打了胜仗,一路上士气高涨,纷纷嚷着要天君小儿的狗命。

井子宴一路沉默寡言,直到将我抗进魔君殿,人便直挺挺地倒下去,任我怎么呼喊也无济于事。

解开衣服,我发现上次没好的伤口,再次崩裂,旧伤之上,又添新伤。

肋骨也断了两根。

可见一直撑到自己地盘才倒下的。

我脑海中嗡的一声,将他挪到床上,喊来热水,给他擦洗。

怕魔界再生异变,我不敢声张。

井子宴躺在床上,呼吸清浅,眉头紧锁,脸色煞白。

当年他是乌龙族惊才艳艳的少主,百年过去,合该与玉华打的不相上下。

为何两次对垒,都是伤痕累累。

怎么想,都逃不开龙筋的事。

至于他是怎么活下来的,我不得而知。

我擦着擦着,眼泪便滚落在井子宴眼皮上。

许是带了温度,他眼皮颤了颤,没醒。

就在我以为他睡着的时候,他突然拉着一只手将我拽到,另一只手勾住我的腰,压向他的身体。

我被束缚在井子宴胸口,动弹不得,拿不准他醒了还是没醒,于是轻轻说道:「你放开我,还有伤没处理呢。」

井子宴没动,半睁开眼,拇指抚过我的眼睛,声音沙哑,「哭什么?还没死呢。」

我嘴一撇,本想笑来着,眼泪突然决堤,「我没出声……」

「再哭就把我淹了。」井子宴轻叹一声,抱着我,轻轻拍打着背,「要不你给我舔舔。」

「好……」

没等说完,就被井子宴堵上了嘴。

直到我再也没力气哭了,他才松开我,两腿一并,将我束缚在床里,让我陪他躺着。

我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问:「你怎么发现不对劲的?」

「不知道,就觉得那不该是你,」井子宴声音很轻,「不该是那种反应,也不该那么笑。」

「我怎么笑?」

井子宴细细打量着我,目光专注而深情,「我不知道,你一笑,这里——」

他指指心尖。

「就会疯狂跳动。」

我收住眼泪,脸颊滚热。

「茵茵呢?」

他抿唇,眼底闪过一丝戾气,「被我发现后,逃了,连那件嫁衣——」

他没说完,我却知道他为何对那件嫁衣念念不忘。

恢复记忆后,我想起了一些旧事。

包括年少时井子宴偷偷藏自己的龙鳞被我发现。

我围着他团团转,「阿井,怪好看的!你别藏啊!给我看看!」

井子宴眼神躲闪,恼羞成怒,「我的……我的龙鳞,你一个女孩子家看什么!不知羞!」

「跟我是女孩子有什么关系?快!给我瞧瞧!别逼我抢啊!」

井子宴被我追了八条街,最后被我揪着耳朵,连声告饶,将龙鳞给了我。

淡蓝色的光透过鳞片,落在手心,流光溢彩,好看极了。

「阿井,送我好不好?」

一回头,井子宴满脸涨红,哼了声,「可不能随便送人……这是定情信物。」

我撇撇嘴,「好吧,我答应你。」

「你答应我什么了?」他一脸诧异。

「嫁给你啊……」我举起龙鳞认真打量,「将来我在嫁衣上绣满龙鳞!」

井子宴仿佛被人戳了痛脚,板着脸训我:

「你怎么这么随便啊!喜欢鳞片就嫁,那下次,你喜欢鱼鳞,不得嫁个鲤鱼精?」

我没来得及反驳,就被他生拉硬拽回了家,连好不容易抢到的鳞片,也被他抢走了。

殊不知,他竟将此事记在了心里。

此刻,我认真盯着井子宴的脸。

他早已褪去了少年人的稚嫩,看我的目光,也没有了情窦初开时,刻意的躲闪和遮掩。

他懂得什么叫喜欢的就要争取。

也懂爱欲。

井子宴压住我的后脑,深深吻上来,思念尽数倾泻。

我本想将自己恢复记忆的事告诉他,可一想到又要提及过往的伤心事,实在煞风景,便作罢。

夕阳半落,渔舟唱晚。

不多时,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半湖天光半湖烟,水光相映,鱼尾相接。

摆渡人泛舟湖上,水波微荡,便载着小舟左右倾倒,行入藕花深处。

暮色浓郁,笼罩四野,鱼儿因窒息,不时跃至湖面,很快一个摆尾,重新扎回湖底。

雨夜过去,天色将明。

最后一阵雨势止于黎明前,湖烟散去,鱼儿安睡湖底,一切重归于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