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大牢，和锦黛之前一连住了一个月的地方相差无多，只不过就是添了几件令人胆寒的酷刑罢了。
但锦黛不怕。
纯粹的鞭子抽打在她的身上，她连一句痛都没有喊出来，死咬着牙关，下嘴皮被咬出了洞。
任是谁，看着都是心惊。
君灏只是继续下达着命令：“都没吃饱吗？”眼睛停留在一旁的盐水与辣椒水上。
刑吏立即明白过来，先是用盐水加上外面的雪水，朝着几近晕厥的锦黛身上一泼，看见人清醒了以后，方才拿蘸了辣椒水的皮鞭向着锦黛继续鞭抽。
“啪——啪！”
皮鞭划破空气的声音极大，大到在潮湿环境下生长的老鼠都被吓得钻进了洞里，不忍再度看见这样血腥的画面。
陈国忠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道：“皇上，不好了，沐清姑娘的毒性又发作了，太医说再没有解药，恐怕……恐怕就保不住了。”
“锦黛！”君灏骤然发怒，冲上前扼住了她的下巴，“你给是不给解药？”
“我说过，没有，有也绝不会给沐清。她与你勾结，害我锦家数百条人命尽亡于你手，她不死，难消我心头之恨。”
话尽的瞬间，君灏两腮紧绷，目眦尽裂，他看不得锦黛时至今日还是不肯服输。
只要她肯服一句软，君灏如何会做到这样的绝境？
他是天子，能用暴力与能力使天下人臣服，可偏偏，就是收拾不了眼前的小女子。
“你果然是恨我，恨我在西境的这些年竟然没死，还能回来拆散你与君岚？锦黛，沐清身上痛一分，朕要你疼十分。”
君灏夺过刑吏手上的皮鞭，浸在那不知是辣椒的原本颜色，还是因为染了血，所以格外鲜艳的辣椒水桶里。
倏地，他将皮鞭的手柄塞到了锦黛的体内，抵在最深处。
热辣的痛楚瞬间袭遍四肢百骸，锦黛的眼泪遏制不住地决堤而出。
君灏脸上神情毫无松动，口吻却阴寒至极：“锦黛，当日你们锦家将沐清逼到西境，途中她惨遭暴徒侮辱，我救她回来时，她一直喊着的，是我的名字。”
是这个在皇权斗争中，成为他们锦家眼中钉肉中刺的人。
他盯着眼前的女人，一字一句地说着：“纵然如此，她仍是比你干净得多。”
她满眼名利富贵，行的是背叛利用他人感情的事，君灏痛恨自己，即便如此，还是放不下她。
火辣的疼痛感下，是难以言喻的欢愉快感。那处柔软被他摩擦着，带起腹下的冲动，锦黛情难自禁，忍不住发出低微的喘息。
君灏低头一看，有液体顺着鞭柄滑下，他冷笑：“果然是个肮脏的女人。锦黛，你想要，朕便满足你。”
他唤来陈国忠，低声说了几句后，不过片刻，便有八名狱卒进来，自动排列成两行，笔直地站着。
君灏回头看了一眼锦黛，后者神情迷蒙，恍惚中抬头与他对视了一眼，让他的心一窒。
下一刻，他拂袖而去。
他不能再为那个女人犯傻，她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君灏走后，陈国忠对那八名狱卒吩咐道：“皇上说了，此女顽劣不训，生性放荡，你们在天牢里难免孤苦，便将她赏给你们了。至于死活……不、论。”
便也扬长而去。
锦黛蓦地抬头，便见八名狱卒各个露出垂涎之色，饿虎扑食一般地盯着她，即使连月来的苦难，也没能消磨半点儿的美人风姿，落魄的模样，依旧令人心动。
一个狱卒率先上前，将她的衣物撕扯开，双手在她的饱满的身前抚揉……
第6章 锦黛，你该死
君灏走得很慢，夜色凄迷，皇城里的宫墙总是长得叫人心碎。
身后陈国忠依旧追了上来：“皇上要去苍梧宫？”
苍梧宫，是沐清现在住的地方。
君灏睨了陈国忠一眼，但终究没说什么，只是脚下却悄悄转了方向，朝着苍梧宫的所在而去。
甫一进苍梧宫，便见到太医们各个面面相觑，一见是君灏，更是害怕得跪倒在地，连头都不敢抬。
“还是没找到办法？”
君灏径直走到沐清床前，只见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眼窝深深凹陷了下去，整个人因为剧毒的折磨而瘦骨嶙峋。
只因为他不愿相信是锦黛下的手，所以耽误了许多的时间，才害得沐清如此。
“皇上……臣等，实在是无能，还请皇上恕罪。”稍顿片刻，太医复又想起什么来，“或许有办法可以一试。”
“什么办法？”君灏犹如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恍惚的眼中终于有了片刻的清醒。
“除非有人能跟沐清姑娘换血，最好，是同岁且体质相差无几的。”
一语落下，君灏便让人搬来太医院的请脉记录，数十个人一同翻阅，只求找到一个体质与沐清相近的女子。
其中一位太医猛地兴奋起来，眼中精光闪烁：“启禀皇上，臣找到了。”
“是谁？”
“乃是文帝的皇后，逆党锦氏也。”
默了半晌，君灏攥紧了袖中双拳，沉声道：“那便是锦氏罪妇了，去将人给朕带来。”
陈国忠领了令，加快了脚步前往天牢，内心只盼锦黛还未死透，至少，也得换完血之后再死。
赶到天牢时，陈国忠被眼前的一幕骇住，瞪大了眼睛。
锦黛衣服被扒了个精光，因为挣扎反抗，身上满是被鞭打的痕迹，血水模糊了她的脸，可那双布满血丝的眼，凶恶地瞪着那些妄图侵犯她的人。
“都住手！”
陈国忠暴喝一声，吓退了那些人，把披风裹在了锦黛身上，松弛的手背上，乍然被一颗滚烫的水珠滴到。
锦黛哭了，在从文帝最为宠爱的皇后跌到泥淖里，遭人百般羞辱后，头一次落下泪来。
他的心一动，可一想到如今奄奄一息的沐清，终还是狠下了心肠，命人把锦黛带到了苍梧宫。
看到锦黛的那一刻，君灏的神情极度复杂。
但锦黛晶亮的眼睛里，迸射出对他的恨意，将他心底最后的一丝歉意浇灭。
“皇上，人已经带到了。”陈国忠提醒道。
君灏站起身来，打量着如今狼狈不堪的锦黛，抱着三分侥幸：“她如今这个模样，如何给沐清换血？”
“禀皇上，那倒不用担心，只要是体质接近即可，身体状况并不妨碍。”
“好，那就换她的血。”似乎是怕太医不尽心，君灏添了一句，“就算是抽干了她的血，也务必要救回沐清。”
言罢，君灏就要离开，在经过锦黛的时候，一只手攥住了他的衣摆。
锦黛跪倒在地，仰起头来看他，脸上泪水汗渍混杂着血水，在烛火的映照下，竟显得有些可怖。
她哑着嗓子说：“君灏，若我说，这一切都是沐清的阴谋，换血后我会死，你也要让我这样救她吗？”
“锦黛，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