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彩泥文学 > 其他类型 > 摄政王江染眠

摄政王江染眠

秦安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傅时霆三番两次提起旁人,无非是想与江染眠长相厮守。她不是不明白,也不是不想成全。而是不能。当年先帝册立傅时霆为摄政王之后,便传唤秦安安到养心殿,与她再三叮嘱。

主角:秦安安傅时霆   更新:2023-09-01 10:37: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秦安安傅时霆的其他类型小说《摄政王江染眠》,由网络作家“秦安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傅时霆三番两次提起旁人,无非是想与江染眠长相厮守。她不是不明白,也不是不想成全。而是不能。当年先帝册立傅时霆为摄政王之后,便传唤秦安安到养心殿,与她再三叮嘱。

《摄政王江染眠》精彩片段

话落那瞬,秦安安的心口狠狠刺痛。


一股腥甜跟着涌上喉间,她忙转身掩住唇,咳得像是心胆俱裂。


等摊开手时,只见那白帕上血迹斑斑!


可秦安安看着那鲜血,苍白的面色却弯起抹却笑:“时霆,看来明天不能去赏梅了。”


傅时霆看着那血,拧起眉,转头吩咐驱车的车夫:“送长公主回府休息,再去传太医来。”


他没再说赏梅的事,也没再提及孟延南。


秦安安心底松了口气,但握着帕子的手却缓缓收紧。


傅时霆三番两次提起旁人,无非是想与江染眠长相厮守。


她不是不明白,也不是不想成全。


而是不能。


当年先帝册立傅时霆为摄政王之后,便传唤秦安安到养心殿,与她再三叮嘱。


“傅家虽世代忠臣,但到底还是外姓,不可毫无防备之心。”


“安安,明慎尚且年幼,无论如何,你都必须要护住他与他的皇位……”


可谁又能知,她夹在唯一血亲胞弟和心爱之人中间,两难抉择的痛苦?


回到府邸。


秦安安半坐在床榻上,原本清明的双眸此刻黯淡无神。


太医给她诊过脉后神色犹豫,言语吞吐不清:“长公主殿下,您体内的毒素已渗入骨髓,怕是……没有多少时日了!”


闻言,秦安安的面色却没泛起半点波澜。


“本宫知道了。”


从替傅时霆喝下那杯毒酒起,她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


即使自己贵为公主,可终究只是一介女子。


为了护住弟弟秦明慎的皇位,她最终还是做了最不愿做之事,以救命之恩相求,嫁给了傅时霆。


兜兜转转三年,她心有愧,却不悔。


这日之后,秦安安一病不起。


缠绵病榻之际,她没等到傅时霆来看自己,却等到了他与江染眠同去梅园的消息。


得知这件事时,秦安安正披着斗篷站在院中望雪。


她伸手接住片雪花,扯出抹苦涩的笑:“白雪红梅……那景色应是极美的吧。”


刚说完,她的身后就倏地响起了傅时霆低沉的声音。



“长公主若是想看,随时可派人去唤孟延南。”


秦安安身形一滞,手臂缓缓垂落身侧。


那雪在掌心化成冷水,像是流进了骨髓。


她转头望向傅时霆,字字缓慢:“身为摄政王妃,与其他男子单独相处会惹来流言蜚语。”


“不会”傅时霆抬步走近,眉眼深邃,“本王在一日,长公主便可做一切想做的事,不必忧虑。”


如此情意绵绵的一句话,却不含丝毫爱意,只余讽刺。


秦安安喉咙发涩,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问:“你这几日总是想将我推给旁人,难道在你眼中……我从不曾是你的妻吗?”


“长公主。”傅时霆眸色微暗,这一声像是在强调她的身份。


他语气尚且缓和,却难掩其中疏离:“夫妻是明媒正娶三书六礼,十里红妆凤冠霞帔,这些我都不曾给过长公主,也给不了,但别人可以。”


“我不在乎。”秦安安骤然攥紧了手指。


她从未求过要与他琴瑟和鸣,只想伴他左右直至命尽。


难道连这点希冀……都不能如愿吗?


静默间,耳边只剩下雪落的簌簌声。


傅时霆看着秦安安因轻咳而泛红的眼眶,心底似乎刺痛一瞬。


但他并没在意,嗓音寡淡薄凉:“长公主不在乎,但臣在乎。”


“望长公主另寻良人。”


秦安安从未见过傅时霆如此冷寂的目光。


她狠狠战栗了下,只觉心脏好似被一把尖刀绞得血肉模糊。


“另寻良人?”秦安安强压住喉间撕裂般的疼,声音却仍止不住轻颤,“时霆,你是……要与我和离吗?”



傅时霆没半刻犹豫:“是。”


冰天雪地的寒意瞬间吞没了秦安安,冷得她脊梁都在发疼。


但这痛,却不及心底万分之一!


曾经受尽万千宠爱,被先帝视作掌上明珠的公主,如今不仅饱经风霜、疾病缠身,竟还要遭遇被抛弃的命运……


多可笑。


秦安安别开眼,死死掐住手心才忍下泪意。


她声音轻得仿佛一碰就碎,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我不同意。”


傅时霆眉宇微拧了瞬。


他看着秦安安,深邃双眸里的情绪如汹涌潮水般起伏不断。


但最后只是解下大氅,将它披在了秦安安肩上。


“雪大,我送长公主回去歇息。”


这话语如此关切体贴,可傅时霆那寡淡冷然的语气分明丝毫未变!


秦安安心头一闷,险些脱口而出:“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丝爱意?”


但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下,只余一声——


“好。”


走回东院的路上,漫天飘雪。


秦安安望着那雪花落在傅时霆的发顶,倏地忆起那句诗。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此刻的她与他……便也算如此了。


卧房门外。


傅时霆停住脚步:“长公主早点休息,臣先告退。”


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秦安安下意识出声唤住他:“时霆!”


傅时霆回头看来。


四目相对,她嗓音莫名沙哑:“你曾许诺我的那句话,如今……还作数吗?”


新帝继位那日,秦安安替傅时霆喝下了一杯毒酒。


命虽保住,却落下病根。


他在她病榻前许诺:“只要我在一日,便会护长公主一日无忧。”


如此,已三年。


然而此刻,傅时霆却沉默了。


寂静肆意蔓延着,终是吞噬了秦安安眸底的那抹希冀的光。



许久,她垂下眼睫,正想说些什么来打破僵持时。


男人低沉的声音终于响起。


“作数。”


闻言,秦安安倏然抬眸,却只望见了傅时霆离开的背影。


又一阵脚步声响起,贴身婢女雪儿走上前:“长公主,自您嫁进王府,王爷便鲜少过来,今日为何不将他留下?”


秦安安咽下喉间的苦涩:“心不在这,强留下人又有何用?”


更何况这样做,只会让傅时霆更厌恶自己罢了……


之后,京城连着下了几日的雪。


东院的炭炉也一直燃着,屋内暖的透不过气来。


可秦安安还是觉得冷,一双手脚,就像是暖不起来一样。


忽然,门被推开。


婢女雪儿端着药走进来,见秦安安喝下才开口:“公主,刚刚宫里传来消息,王爷向皇上……求了一道圣旨。”


秦安安端着药的手一顿:“什么?”


“是……”雪儿有些犹豫,“江将军的赐婚圣旨!”


“咣当”一声,瓷碗在地上摔成碎片。


秦安安眼睫狠颤,心脏瞬间像被只大手攥紧。


“可知……赐婚的是谁吗?”


雪儿摇头:“不知。”


秦安安双唇抿紧。


似有利刃刮下喉咙里血肉,她声音嘶哑:“你先下去吧。”


雪儿见她脸色泛白,有些担忧,但还是应声退下。


屋内寂静,只剩炭炉中跳跃的火苗。


不知过去多久,秦安安觉胸口越发闷堵,便起身走出了卧房。


雪未停,呼啸的冷风如刀子般割痛脸颊。


秦安安拢紧身上大氅,心底却像结了冰。


旁人或许不明傅时霆对江染眠的痴情,可自己再清楚不过——


他绝不会心甘情愿地看着心爱之人嫁于其他男子。


所以傅时霆替江染眠求的赐婚对象……是他自己吗?!


想到这儿,秦安安有些喘不过气。


这时,迎面走来一道挺拔身影。


看清来人面容,秦安安顿时停住了脚步。



秦虽还是个十二岁的少年,但他终日习武,力气并不轻。

傅时霆还未回过神,猝不及防挨下了这一拳。

他连着后退了几步才站稳,再抬眸时,眸光如寒潭般冷寂。

但秦没有丝毫畏惧地直视着他,胸口因满腔怒火而起伏着:“傅时霆,你究竟对我阿姐做了什么,她为何会饮毒自杀?!”

“你把阿姐还给我!”

傅时霆下颌隐隐作痛,可看去的双眼仍像淬了毒:“臣也想知道,皇上昨夜见到长公主,又同她说了些什么?”

话落,秦紧凝着眉,却再说不出半个字。

他昨夜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了秦安安,甚至还逼得她下跪恳求。

这样的话,他怎么说的出来?

秦的心狠狠抽痛起来,如青天霹雳砸在头顶,眼神中只剩下空洞与苍白。

阿姐那么疼他,怎么会独留下他一个人?

她怎么会死?!

秦一阵失神,僵硬地转过身看向床榻。

秦安安身上还穿着昨夜进宫与他相见时的那件雪白襦裙,面容姣好平静得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可那襦裙上染着的暗红血迹,分明在昭告着她的离去。

一瞬间,秦浑身的力气好似被抽光,整个人直接伏倒在榻前,嗓音哽咽颤抖:“阿姐……”

明明他还想要和她道歉的,可是不过半天,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没了阿姐,以后他该怎么办?

从此,再无人会在天寒时叮嘱他添衣。

无人会将他拥在怀中,安慰他说:“我们阿慎是这世间最好的少年了,将来一定会成为人人敬仰的皇帝。”

更无人再会用那样温柔的语调,唤他一句“阿慎”!

“阿姐——!”

“我是阿慎啊……阿姐,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看看我?!”

“是我错了,阿姐,都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可不论秦如何喊、如何哀求,榻上的那人仍无半点声息。

就连眼睫都不曾颤动半分!

秦去拉秦安安的手,却被她掌心里的冰冷给冻到,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但他并没松开,而是拉着抵在了自己的心口上,像是想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她。

可终究还是徒劳……

寂静的殿中久久地回绕着秦悲怆的声音。

那泣声嘶哑得好似被刀子刮过喉咙,撕扯出血肉,狼藉不堪。

不知过去多久,秦才渐渐停止了哽咽。

他缓缓地站起身,眼眶还是通红的,可眼底却好似结了层冰霜。

望着几步之远外的傅时霆,秦语气寡淡而凉薄:“长公主秦安安,薨于北昭四年正月十七,举国守孝三月,以先帝嫡女之礼厚葬于皇陵。”

闻言,傅时霆眸光一冷。

“你要把她带走?”

秦淡淡抬眼:“她是北昭最尊贵的长公主,自然要葬在皇陵。”

傅时霆几乎是脱口而出:“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不能带走她。”

“明媒正娶?”秦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摄政王怕不是忘了,三年前我阿姐嫁给你时,整个摄政王府连一条红幔都找不出!”

“而且阿姐在昨夜已经向我求了她与你的和离圣旨,如今你与她——”

“再毫无瓜葛!”



傅时霆下颌线条一紧,四肢僵硬得动都不能动。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漆黑眼眸里的情绪复杂不明。

秦安安……要和他和离?!

见他如此,秦微皱起了眉:“阿姐没有把圣旨给你?”

傅时霆没应声,眼前却忽然无端发昏,整个人紧接着就向一边倾倒。

他下意识地扶住了身侧桌案,这才勉强撑住身子站稳。

可掌心中传来的清晰触觉却是让他眉心一皱。

不是木头,反而像是……布帛?

傅时霆不解地垂眸——

只见那桌案上,赫然摆着一道明黄圣旨!

他浑身一震,眉心深深皱起,猛地伸手便将它拿了起来。

定睛看去,眼前尚且还在发花,但还是看清了上面的字——

“北昭长公主秦安安,与北昭摄政王傅时霆三载结缘,二心却终难归一意,故立此诏书准二人和离,各归本道……”

各归本道!

傅时霆陡然攥紧了手,他的神情看起来毫无波澜,但眼中分明凝着愈发冰凉的深意。

秦安安不是不肯与自己和离的吗,为何昨夜突然就和秦求了这道圣旨?!

他难以置信地又看了一遍。

一遍,又一遍。

到最后已经数不清看了多少次,然而那圣旨上的字,始终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心像是被丢进了雪地里,冰冷而刺痛,寒意在喉咙间徘徊不去,仿佛连呼吸都要冻结。

傅时霆的眼前倏地闪过与秦安安相视最后一眼的画面。

她站在府门口,突然追了出来,对他道:“等你回来,我有东西要送你。”

“早去早回。”

所以她要送给自己的东西……就是这道和离圣旨吗?!

因他三番两次提起,她竟在下定决心要用自己的命换秦的安稳皇位后,还想着要还他自由之身?!

秦安安究竟为何要这样做?

傅时霆想不明白。

而秦将他的一举一动都收进眼底,淡漠地收回了目光,对身侧的雪儿道:“将长公主带回皇宫。”

雪儿犹豫了片刻,但还是应声,就要上前。

却被傅时霆冷冽而沙哑的嗓音给呵斥住。

“谁也不能带她离开!”

闻声,殿内所有的人都齐齐地望了过去。

只见傅时霆眸色深沉,眼角仿佛沁了层冰棱棱的雾。

他将手中的圣旨一把拍在桌案上,周身散发的气质阴戾而威严:“我不同意和离,她还是我的妻子,我看你们谁敢动她?”

秦怒火中烧:“这是朕亲自下的圣旨,玉玺盖印的那一刻,你与我阿姐的姻缘便就此结束,你不同意也得听命!”

“这只是她的气话。”傅时霆十指紧攥,语气莫名发轻,不知道是在强调,还是在劝说自己,“她说过,她不同意与我和离。”

“只要我活一日,便要护她一日无忧……”

秦厉声打断了他:“摄政王自己不觉得这话可笑吗?你活一日便护她一日无忧,可是都是怎么护她的?!”

“前往灵觉寺那日,你为护江染眠而让阿姐受伤!你可知那箭矢离她的心脉只余一寸?当时若是再射准一些,阿姐连今日都活不到!”

“而她昨夜独自离府进宫,身边可曾有一个人保护?”

“阿姐与你成婚三年,又可曾有一日展露过笑容?!傅时霆,我绝不会让阿姐继续留在你身边受苦。”

面对字字句句剜心的质问,傅时霆的眸色愈发暗沉,可却说不出话。

默了许久,只是执拗地重复:“你不能带走她。”

秦顿了顿,眉宇间满是不解。

他一步一步地走到傅时霆面前,微扬起头,语调从未有过的森寒:“傅时霆,你根本就不爱我阿姐,今日为何如此?难不成……”

“你爱上我阿姐了?”



闻言,傅时霆身形微滞,沉默下来。

自己……爱上了秦安安?

不,这不可能。

从年少时他就确定江染眠是自己的心属之人,他怎么会爱上别人?

而对秦安安……不过是因为她贵为长公主,又曾救过他一命。

是了,自己方才那异样的情绪,一定是因为心中愧疚才会那般!

想到这儿,傅时霆别开眼,嗓音凉淡涩哑。

“长公主身份尊贵,臣配不上。”

话落,秦冷冷地笑了声,仿佛早已料到他会这样回答。

他语气嘲讽:“你的确配不上我阿姐。”

阿姐那般好的女子,他自小便觉得这世间根本就没有一个男子配站在她的身边。

就算是傅时霆,也不行。

说完,秦擦过傅时霆的肩便要往外走。

刚还没走到殿门前,身后倏地传来傅时霆凉淡的声音:“皇上。”

秦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如何?”

两个男人就这样背对着站在殿中。

默了几秒,傅时霆薄唇微启,喉间无故发涩:“傅家祖训有言,为臣一日,此生便不得叛离秦家。所以还望皇上能将心思多放在江山社稷上,不要……”

“不要负了长公主遗愿。”

秦浑身一震,猛然回过眸:“阿姐与你说了什么?!”

傅时霆无声地呼出口浑浊的气,压下嗓间的涩痛:“长公主说,她只有皇上一个弟弟,此生惟愿皇上能长命百岁,安稳地坐在皇位上。”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

一是,秦虽为一国之君,但终究年纪尚小,听了那些话怕是会承受不住。

而其二……他也不必知道。

秦安安那般决绝地饮毒自杀,定是得知了他们之间暗藏的汹涌,于是想用自己的命来平息两人的隔阂与忌惮。

只有君臣同心,北昭才能安稳,国泰民安。

傅时霆了然秦安安的心思。

她牺牲自己,保住了弟弟的皇位,保住了秦家的江山,也保住了摄政王的权势。

所以他会如她所愿那般——护住秦与北昭。

而秦听了傅时霆的话后,好不容易压下的泪意再次有了翻涌之意。

他声音微颤:“阿姐……当真这样说?”

“是。”傅时霆转过身直直看向他,而后一拱手,“长公主遗愿,皇上……”

“我知道了。”

秦生硬地打断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嗓音变得很轻又说了一遍:“我知道了。”

阿姐的意思他都明白了。

秦家百年江山,不是只靠自己就能守住的。

这其中傅家功不可没,所以他要想稳坐皇位,就不能没有傅时霆。

秦安安……是要他放弃想除掉傅时霆夺权的念头。

秦抬手捂住抽疼的心口——

若是他早些答应她,阿姐是不是就不会自杀了?

他自以为可以独当一面,可到底……还是要阿姐护着他!

“阿慎,你长大了。”

想起她与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秦心上像被锤了重重一锤。

是他的自负害了她。

秦终究还是将秦安安带回了皇宫。

望着那空荡的床榻,傅时霆只觉心底好像也被剜了个大洞。

空空如也,又被寂冷给填满。

青砖上染着的那摊血迹已然冷凝,他凝视了半晌,目光又落向手边的圣旨。

一种难言的寂寥在心底蔓延,侵进骨髓。

许久,傅时霆才缓缓抬步。

走出殿门时,日头刺眼的阳光正巧落在他的眼前。

傅时霆下意识抬起手臂遮挡。

恍惚间,却见一道纤细的身影站在不远处。

那温柔的语调是如此熟悉——

“时霆。”



当年先帝册立傅时霆为摄政王之后,便传唤秦安安到养心殿,与她再三叮嘱。


“傅家虽世代忠臣,但到底还是外姓,不可毫无防备之心。”


“安安,明慎尚且年幼,无论如何,你都必须要护住他与他的皇位……”


可谁又能知,她夹在唯一血亲胞弟和心爱之人中间,两难抉择的痛苦?


回到府邸。


秦安安半坐在床榻上,原本清明的双眸此刻黯淡无神。


太医给她诊过脉后神色犹豫,言语吞吐不清:“长公主殿下,您体内的毒素已渗入骨髓,怕是……没有多少时日了!”


闻言,秦安安的面色却没泛起半点波澜。


“本宫知道了。”


从替傅时霆喝下那杯毒酒起,她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


即使自己贵为公主,可终究只是一介女子。


为了护住弟弟秦明慎的皇位,她最终还是做了最不愿做之事,以救命之恩相求,嫁给了傅时霆。


兜兜转转三年,她心有愧,却不悔。


这日之后,秦安安一病不起。


缠绵病榻之际,她没等到傅时霆来看自己,却等到了他与江染眠同去梅园的消息。


得知这件事时,秦安安正披着斗篷站在院中望雪。


她伸手接住片雪花,扯出抹苦涩的笑:“白雪红梅……那景色应是极美的吧。”


刚说完,她的身后就倏地响起了傅时霆低沉的声音。


“长公主若是想看,随时可派人去唤孟延南。”


秦安安身形一滞,手臂缓缓垂落身侧。


那雪在掌心化成冷水,像是流进了骨髓。


她转头望向傅时霆,字字缓慢:“身为摄政王妃,与其他男子单独相处会惹来流言蜚语。”


“不会”傅时霆抬步走近,眉眼深邃,“本王在一日,长公主便可做一切想做的事,不必忧虑。”


如此情意绵绵的一句话,却不含丝毫爱意,只余讽刺。


秦安安喉咙发涩,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问:“你这几日总是想将我推给旁人,难道在你眼中……我从不曾是你的妻吗?”


“长公主。”傅时霆眸色微暗,这一声像是在强调她的身份。


他语气尚且缓和,却难掩其中疏离:“夫妻是明媒正娶三书六礼,十里红妆凤冠霞帔,这些我都不曾给过长公主,也给不了,但别人可以。”


“我不在乎。”秦安安骤然攥紧了手指。


她从未求过要与他琴瑟和鸣,只想伴他左右直至命尽。


难道连这点希冀……都不能如愿吗?


静默间,耳边只剩下雪落的簌簌声。


傅时霆看着秦安安因轻咳而泛红的眼眶,心底似乎刺痛一瞬。


但他并没在意,嗓音寡淡薄凉:“长公主不在乎,但臣在乎。”


“望长公主另寻良人。”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