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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蒂玫瑰

佚名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今天,是我与陆湛结婚一周年纪念日。他两月前去国外出差,明明有时差,还是特意在今天早上8点给我打了电话,说给我买了最喜欢的花,让我晚上去机场接他。

主角:陆湛尹澜   更新:2023-04-11 16: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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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湛尹澜的其他类型小说《并蒂玫瑰》,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今天,是我与陆湛结婚一周年纪念日。他两月前去国外出差,明明有时差,还是特意在今天早上8点给我打了电话,说给我买了最喜欢的花,让我晚上去机场接他。

《并蒂玫瑰》精彩片段

今天,是我与陆湛结婚一周年纪念日。

他两月前去国外出差,明明有时差,还是特意在今天早上 8 点给我打了电话,说给我买了最喜欢的花,让我晚上去机场接他。

果然才放下电话,门铃就响了。

我开门,送花的小哥满脸是笑,「夫人,祝您和先生周年快乐,百年好合。」

他手上,是 9 朵白玫瑰。

我接过花,笑笑,「谢谢。」

关上门,我将花插在花瓶里,轻轻摸了摸花瓣。

我其实不喜欢白玫瑰。

白玫瑰很娇嫩,也极易枯萎。

白玫瑰,是我姐姐卢清清最喜欢的花。

而过去一年,这个名字却属于我。

桌上的手机响个不停,这是一个我从未存过,却烂熟于心的号码。

一个我曾经用了十年的号码。

打电话的人明显很急躁,终于,在铃声响到第三遍时,我按掉了电话,发了条信息过去。

「马上到。」

穿上外套,我出了小区,这是海城最高档的小区,门口安的是高精度人脸识别,保安熟悉每一个小区住户,他笑着与我打招呼:「陆太太,出门啊?」

我微笑点头,出门拐了几个弯,看到一辆溅满了泥的白色轿车停在路口。

打开副驾的车门,一股呛人的烟味袭来。

「别抽了,」我坐下,打开副驾的窗户,「阿湛不喜欢烟味。」

驾驶座的人转过头,「你怎么一直不接我电话?」

我默了下,「早上阿湛让人送了花来,你打电话时,我跟送花小哥正在门口说话。」

「哦,」她掐了烟,「什么花?」

我沉默片刻,「白玫瑰。」

她突然笑了,「他还记得我喜欢白玫瑰啊。」说罢,她转头看向我,「小澈,你说你,当年辍学,没考电影学院,真是亏了。」

她打开自己那侧的车窗透气,「等我们各归各位后,你不如重新去上学吧,我给你钱,去整个容,再上个高校的表演系,没准有机会成为大明星,总比你以前端盘子要好。」

「算了。」我轻声,「娱乐圈水太深了。」

她扑哧笑了,「水深怎么了?你以前白天端盘子,晚上去 KTV 卖酒,不也总被客人摸吗?当个明星,」她笑笑,「以后没准被哪个钻石王老五看上,金屋藏娇起来,不比以前强得多?」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她顿了顿,咳了几声,做了个鬼脸,「哎呀,开玩笑啦,你这么严肃干吗?」

说罢,她边拧车钥匙发动车,边嘟囔:「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嘛,以前我开更过分的玩笑,你都也会跟着笑的,你是不是这一年演我演得有点太入戏了,忘记自己是什么样了?」

「也许吧。」我转头,看向面前这张与我一模一样的脸,「姐。」

没错,面前这人,是我的孪生姐姐。

一个我两年前甚至不知道她存在的姐姐。

我从小被父亲一人带大,在他嘴里,我的生母在生下我之后不久,便出轨了一个来本地做生意的有钱商人,与他火速离婚后,便嫁给了那人。

每次提起我的母亲,父亲都要发很大一通脾气。

他本来生得很好看,年轻时是那一带有名的帅哥,当年在厂子里,据说也是有不少姑娘倒追的。

可母亲的出轨,对他来说,成了终身难以磨平的耻辱。

那种年代,在小地方,出轨这种事,很容易便成了人尽皆知的事。

生母与那有钱商人去了那人的城市生活,而父亲,则成了街头巷尾的谈资。

人们将他捉奸的细节添油加醋地编成故事,传来传去,渐渐地,连他本人都不再避讳。

一次,一个工友当众嘲笑他「是个太监,所以老婆才跑了」,他实在忍不过,便将人打了,赔了不少医药钱不说,厂子里还把他开除了。

没有工作后,他更加颓废,开始酗酒,赌博,不修边幅,每次喝多了,便会拽着我的手,骂我那素未谋面的生母。



出租车缓缓发动,师傅通过后视镜小心翼翼看了看我,「姑娘,那人是不是你前男友啊,我和你说啊,这渣男到处都有,千万别在一棵树上吊死自己。」

我嗯了一声,摸了下脸,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无法识别。」

车路过大门时,一声响亮的机械女声突然传来。

保安赶忙从岗亭里出来:「不好意思,陆太太,这机器估计有些问题,我给您手动开……」

我循声看过去,只看到两个模糊的相拥着的背影。

我在那个出租屋里待了大约一周后,给护工打电话问了父亲的情况。

我没用卢清清还给我的手机,我当年和她交换手机后,其实手上还有一个手机,那个手机,用的是父亲之前的手机号。

日常很多自己的事情,我都会留这个手机号。

父亲一切都好,却依旧没有会醒来的丝毫迹象。

又过了两天,卢清清突然联系我。

我开着那辆白车,停在之前那个路口等她。

不过一会儿,副驾驶门被打开,她坐了进来。

「怎么了?」

她默了下,等了一会儿才说:「之前忘记了问件事,我就想问问,你们之前夫妻生活,大概多久一次?」

「……」我犹豫了下,「阿湛总出差,不太规律,我没算过。」

「所以还是有的?」

我点点头。

「那还好,」她呵呵两声,「我还以为他有什么病呢。」

「什么?」

她点了一支烟,缓缓吐出烟圈,「这都一周了,他每晚都不碰我,我本以为周年那天会有的,结果不光那天没有,一直到今天都没有。」

我默了下,「他是不是还在倒时差?应该是太累了,这挺正常的。」

可这其实一点都不正常。

陆湛基本每次出差后回家,除非公司有特别急的事,都会花一周时间专门陪我。

他那方面很强势,却很温柔。

可这些,我却不愿分享给卢清清了。

也许在我心里,只有在那个时候,实实在在与他相拥的,是我尹澜澈,我可以不用披着卢清清那张皮,可以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也许吧。」她掐了烟,烦躁地扔出窗外,「他不会在国外有外遇吧,你啊,不应该挺会在那方面取悦男人的吗,不会让他一年外面就有人了吧?」

「我只是在 KTV 里卖酒。」我轻声,「我没干过那种事……」

「行了行了,道理都一样的。」她打断我,「这家里待着太无聊了,陆湛这人晚上回来话也不多,要么看书,要么工作,我才回来,也怕说太多话反而让他怀疑。」她看了我一眼,「你这一年基本和我以前那些朋友都断了联系,我突然联系她们也很奇怪,我打算回娘家住两天,也晾他几天,顺便回去看看爸妈。」

她蹬蹬蹬地下了车,我却在车里坐了很久。

过了几天,租住的房子下面新开了个甜品店。

是陆氏旗下的「清澈甜品」。

名字是我和陆湛共同起的,他当时本来问我要不要叫「爱清」,我笑道:「爱清听着像是爱卿,有种皇上叫臣子的感觉。」

他点点头,「是有点。」说着将我抱进怀中,「可是我想把你的名字放进去。」



「对不起,我们走错了。」我拉上小溪就要走。

「等一下!」中间的男人站了起来,语气玩味,「这不是小溪和……小澈吗?」

小溪轻轻地捏了下我的手,转头笑道:「原来是周总,我们走错地方了,打扰到周总了,不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他走了两步上前,「反正都是吃饭嘛,一起吃呗,这酒楼我开的,以前我总照顾你们生意,如今你们也照顾下我生意。」

我回头,笑道:「周总,我们今天真的不方便。」

「哦?」他扬扬头,「怎么个不方便法?」

小溪掐了下我的手,我知道,她是叫我不要和他硬碰硬。

面前这人叫周永,是个安县当地的土大款,也是当年 KTV 的常客,他有一个特点,就是吃软不吃硬,顺着他来,买多少酒都愿意,若是稍微反抗一二,他便能将整个场子都掀了。

「小澈,」他走到我面前,「你当年一声不吭就离开了,我知道了很伤心啊,今天能见到,也是缘分,你不想和我吃饭,我也不为难你,你陪我喝杯酒,我就让你们走,」他抽了口烟,缓缓吐出烟圈,「怎么样?」

他慢步踱回沙发,坐下,就这样安静地看着我俩。

我拿出手机,刚准备报警,小溪却压了下来。

「小澈,你报警说什么?他什么都没让咱们做……你千万别和他对着干,就是一杯酒,忍着恶心陪他喝了就是,你别忘了,你父亲还在医院里,你平时不在这里,周永这人就是个混混变态,万一他记恨上你,对你父亲做出什么事……」

我深吸一口气,默了半晌,终是将手机装回口袋。

我回头对周永笑道:「好,这杯酒我陪周总喝。」

「爽快!」他抽了口烟,拍拍自己的大腿,「来,坐这儿喝。」

我没动。

小溪冲我点点头,我知道,她是让我忍。

我走过去,坐在他大腿上,拿起桌上的酒杯,「周总,请喝。」

「小公主,」旁边一个男人调笑道,「你这诚意不足啊,不得嘴对嘴地喂周总喝才行?」

周永抬起头,挑着眉看我。

我笑笑,「周总就别难为我了,您知道我的,我以前也只是卖卖酒,别的并不会……」

「小澈啊,」周永肥腻的大手摸上我的腰,「我呢,也不为难你,你呢,要么嘴对嘴地喂我喝,要么就……」

他手探到我的毛衣下面,摩挲着我的腰,「把这碍人的毛衣脱了,给哥几个看看你的小腰。」

「啊……」小溪突然捂着肚子,表情痛苦地蹲了下去。

「小溪?」我急着要去看她,却被周永一下拉住。

「你陪了我这杯酒,马上就让你们走,小澈,你知道的,」周永幽声道,「我这人,就好个面子,你今天在哥几个面前给足我面子,我一定言而有信。」

「小澈……」小溪脸上,豆大的汗珠流了下来。

我看着小溪,咬了咬唇,「周总,我如果按你说的陪了这杯酒,你立马就让我们走,对吗?」

「一言为定。」他道。

我深吸一口气,将毛衣脱了下来,扔在地上。

「周总,请喝。」

「豁,」一个男的吹了声口哨,「确实好身材。」

「别闹了啊,」周永低头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瞟了那人一眼,「老子这是正经场子。」

我忍着他在我身上上下其手的恶心感,只想让他快点喝完这杯酒。

正在这时,门突然开了。

「小澈!」

听到这个声音,我愣了。

卢清清满脸焦急地跑了进来,「你们是谁?放开我的妹妹!」



一个急刹车,我思绪回笼。

「廖凡呢?最近有没有联系你?」我轻声问。

「别提他了,他就是个骗子。」她自嘲一笑,「原来妈妈和我说,没有物质的爱情根本靠不住,我还不信,真是个傻瓜。」

她停在红绿灯,转头看我,「小澈,我花了一年时间,才知道陆湛有多好,还好有你,还好当年有你,替我保住了他。」

「你这个记日记的习惯,还真是好。」她停下车,将日记本还给我,「要不还得演一次失忆的戏码,那样可太狗血了。」

我抚着日记本,这是结婚那天,陆湛送给我的。

「你……都背熟了吗?」

她挥挥手,「自然都熟了,你放心,当年他认不出你,如今也不会觉察到我的,更何况他总要去国外出差,你们本就聚少离多,这次更是去了两个月,即便有一些微小变化,他怎么能看得出来?」

确实,这一个月,她剪成了我如今的发型,甚至拉着我去了当时那家美容院,一寸一寸皮肤比对,确保从脸到身体,从肤色到胖瘦,都一模一样。

她拿出口红涂了涂,突然转头,「倒是忘记问你,你平时涂得最多的还是我那 96 号色和 32 号色吧?」

我默了下,轻轻嗯了一声。

她笑着伸出手,「来,手机和车钥匙咱们两个也该换回来了,阿湛今晚回来,咱们正式换回来,你先待在这里,若是进展顺利,三个月后,我就找人带你去整容。」

我顿了下,掏出手机和车钥匙交给了她。

「阿湛,」我顿了顿,「胃不好,加班回来晚了,你记得给他熬些清粥。」

「知道啦,」她笑着道,「你都说好几遍了,放心,我不会露馅的。」

她眨眨眼,对我飞了个吻,「论演技,咱们姐妹俩,可都是超一流的呢,不是吗?」

于是,我正式与卢清清换了回来,暂时住到了她一月前租的房子里。

「你最近啊,一定少出门,出门一定戴着假发墨镜,万一被人发现了,可就麻烦了。」

我嗯了一声。

「我没事不会找你,你也不要主动找我,吃饭尽量用外卖,手机 24 小时开机,我要是打给你,一定要马上接,万一在阿湛那儿突发什么情况,我对不上来,需要你帮忙提供信息。」

我转头看了看她,她一边说一边还在对着镜子摆弄头发。

「知道了。」

陆湛今晚是八点落地,七点四十五分,我鬼使神差地下楼,打了一辆去机场的出租车。

我也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我戴着假发墨镜,站在离卢清清几米外的地方,看她带着兴奋又期待的表情站在那里。

「清清!」

我身子一顿,本能地看过去,陆湛推着行李箱,正满脸带笑地向着卢清清走去。

两月不见,他好像晒黑了一些,脸上还有一丝未褪去的疲色。

「阿湛!」卢清清笑容绽放,一把抱住他脖子,陆湛不知为何顿了下,但马上便抬起双手,紧紧回抱住了她。

我离得不远,甚至能听到他带着笑意的声音,「想我了,对吗?」

秘书在一旁,向卢清清点头,「夫人,陆总为了今天能回来陪夫人过周年纪念,特意赶进度提前一周结束工作回来的。」

我看着他们携手离去,陆湛不时低头对卢清清耳语着什么,卢清清则抬头对着他笑。

任何人看过去,这都是一对恩爱夫妻。

我一个人在机场站了很久。

大约过了一个半小时,我走出机场,又打了一辆车。

「去云宫小区。」

「好嘞。」师傅是个本地大爷,「姑娘你住云宫啊,住那儿的可都是有钱人啊。」

我笑笑:「……一个朋友家。」

车停在小区大门口,师傅刚要点结账,我拦住他,「师傅,我额外给您一百块,您就打着表,等一刻钟行不行?我一会儿还去另一个小区。」

师傅疑惑地看我,「姑娘,你这是为啥啊?」

为什么?

我苦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等了大约十分钟,我居然真的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迈巴赫缓缓开到了小区门口。

可车却没有进地库,而是在大门口停了下来。

陆湛下了车,将微醺的卢清清搂在怀里,两人应该是刚吃过晚饭回来。

他打开了后备厢。

金色的灯光瞬间将这小路都照亮了一半。

我摇下车窗,微微探头看过去,只见车的后备厢里,金色光芒笼罩下,是满满的白玫瑰花。

陆湛的声音伴着风声入耳,「早上送的 9 朵,车里是 990 朵,一共 999 朵,老婆,周年快乐!」

「周年快乐!」卢清清抬头,笑着吻了上去。

我将头收回,将车窗摇了上去。


她蹬蹬蹬地下了车,我却在车里坐了很久。

过了几天,租住的房子下面新开了个甜品店。

是陆氏旗下的「清澈甜品」。

名字是我和陆湛共同起的,他当时本来问我要不要叫「爱清」,我笑道:「爱清听着像是爱卿,有种皇上叫臣子的感觉。」

他点点头,「是有点。」说着将我抱进怀中,「可是我想把你的名字放进去。」

我对上他漂亮的双眸,突然就起了那么一点点的私心。

「清澈,」我咬了下唇,「清澈好不好?」

陆湛愣了愣,「清澈?」

我点点头。

「好啊。」他摸摸我的头,「老婆起什么名,咱们就用什么名。」

我走进楼下的这家「清澈甜品」,点了一个小蛋糕。

才坐下,店门开了,哗啦啦走进来一队人。

「今日新店开业,陆总特来慰问新店员工。」

我手中的叉子一下子掉在了桌上。

抬头看过去,陆湛站在点餐台那里,正微笑着对员工道:「怎么样?工作强度还适应吗?今日客流量如何?」

收银台小姑娘红着脸小声答着。

「今日下午顾客很多,现在因为已过了晚上饭点,所以人流量才少了些,今日做的蛋糕基本都已售罄,窗边坐着的那位女士,刚买走了招牌甜点的最后一份。」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转向了我。

就这样,避无可避地,我与陆湛对上了目光。

他看着我,愣了几秒。

「老婆?」

后面几位公司管理层互相对视了一眼,对陆湛笑道:「陆总,看来夫人是帮咱们微服私访来了,真是和您心有灵犀啊。」

我虽心怦怦跳,但这种场面也见惯了,于是站起身,对众人露出个得体的笑。

「阿湛,我就是……」

他快步走过来,自然而然地拉起我的手,笑道:「昨天不是还说后天要陪妈妈出去玩吗?这边离得挺远的,怎么跑过来了?难不成真是替我微服私访啊?」

「我今晚没事……」我尽量表现得和之前一模一样,「突然想吃蛋糕,就说来新店看看。」

他摸摸我的发,却在抬手时失神了一瞬。

「阿湛?」

「陆总?」

他这才恍惚回神,对众人道:「今日大家都辛苦了,闭店后早点休息,公司明天会发新店开门红包。」

在大家的欢呼声中,他拉着我走出店门,上了车。

一路上都未言一语。

秘书犹豫道:「陆总,是先送夫人回去,您再去开会还是……」

「说我不舒服,晚上会取消。」他突然道。

我瞬间紧张起来,拉起他的手,「你怎么了,是又胃疼了吗?是不是国外吃得不合胃口,还是最近酒喝多了?」

他看着我,紧紧反握住我的手,「没事,先回家。」

秘书将车照例还是停在小区门口。

保安在岗亭看到我,赶忙匆匆出来开门,「不好意思陆夫人,这人脸机器还没修好……」

「通过。」

「诶?」保安愣了下,小声道,「这机器还真是不太稳定啊。」

我随着陆湛一起回了家,结果刚关上房门,他就一把将我按在门上。

「阿湛……」

话音未落,他的吻就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

「老婆,」他一边吻我一边说,「我好想你。」

我眼一热,不自觉地便回抱住了他。

尽兴之后,已是深夜,他将我搂在怀中,笑道:「我真是不知道今天自己是怎么了,刚才在店里看到你,我突然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真是的,明明才分开两三天,怎么和个毛头小子似的。」

他揉了揉眉心,又吻了吻我额头,「我……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就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也说不出来是什么不对,但好像就是感觉不对,我……」他摇头,自嘲道,「也许是年纪大了?」

「不过不重要了,」他将我搂得更紧了些,「应该是我最近太累了。」

半晌,我向他怀中拱了拱,嗡声道:「阿湛……」

我颤着声,「如果,如果我其实……」

轻微的鼾声传来,陆湛已经睡着了。

我闭了闭眼,也许这就是命吧。

过了一会儿,我轻轻下床,想了想,还是给卢清清打了电话。

两小时后,她来了。

她将我拉到书房,显然是气急了,「你怎么回事?我才回家两天,你就闯出这么大的祸?」

「我没想到会在甜品店遇到他。」

「我不是让你没事不要出门吗?你为什么还要出去?」她生气道,「你知不知道,刚才保安给我开门时那疑惑的样子,我只能说我刚才是走侧门出去又回来的。」

「姐,」我抬头,「我觉得,这样对陆湛,不公平。」

她愣了下,「你说什么?你该不会想告诉他真相吧?」

「他难道不应该知道吗?我们凭什么这样对他?」

她冷笑一声,「你是为了他?还是为了你自己?」

我愣了愣。

「你在想什么,我大概也知道,同样是女人,你陪了他一年,有感情也是正常的,你是不是觉得,如果他知道了真相,会选择你?」

我没说话。

「别傻了,我的妹妹。」她走近一步,按住我的肩膀,「那是谁?陆湛啊!一个只用一年时间,就把陆氏董事会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人,你觉得他知道了我们两个如此算计他,会因为恋爱脑放过你?你可是骗了他的人啊。

「同样,陆家和卢家,你觉得会对此善罢甘休吗?如果陆湛真的借此发难,到时候我们都会完蛋,你就算不为我想,不为卢家想,那爸爸呢?

「爸爸现在每天的医疗和护理费有多高,你心里难道没有数,这些钱不都是我从卢家拿的?你让卢家不好受,卢宁又不是我的亲父,你觉得他能放过你?你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躺在医院里的爸爸啊……

「以后你自己能承担所有这些后果吗?爸爸的护理费怎么办?你难道回去 KTV 卖酒吗?」

我死死地咬着唇。

「小澈,听我的,」她叹气道,「我们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只有我们好好地换回来,大家才都好过。」

半晌,我道:「我回去了。」

「小澈,」她默了下,「明天,你干脆就先回安县吧,别在海城待着了,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我轻声道:「好。」

「等一下,」她突然道,「把衣服换过来给我,包括你的内衣。」

走出云宫小区,已经过了一点。

保安在岗亭里打着瞌睡,毕竟有着最高精度的人脸识别门禁和全方位的安保系统,这个小区说是海城最安全的小区都不为过。

住在这一片的人非富即贵,都有私家车,所以出租车一般很少在附近拉活。

我走了足有三公里,才叫到一辆五公里以外的车。

司机师傅来了挺不开心,一路上都在说这是系统硬派给他的活。

下车后,我额外支付了他 50 块,他倒是有点不好意思,「算了算了,我也不是说你,就是说这系统安排得不科学。」

「您拿着吧,」我轻声说,「大半夜的,都不容易。」

第二天一早,我收到了卢清清的信息。

「给你买了今晚七点回安县的火车票,车次 XXX,你白天收拾收拾东西,早点出发,别误了车。」

我环顾一周,收拾东西?

这屋里的东西,除了手机和老家钥匙,又有什么是真正属于我的呢?

又有什么可收拾的呢?

五分钟后,卢清清又发来了一条短信。

「小澈,晚上到安县就十点了,你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响一声电话,我就放心了,一定别发信息。」

我盯着手机看了一分钟,回了个「好」字。

可我到底还是没有走成。

我刚要出门时,门铃响了。

我打开门,门外之人穿着一件脏兮兮的呢子外套,头发也乱糟糟的,吊儿郎当地站在那里,看着我。

「别来无恙啊。」他说话时,一股酒气喷了出来。

「廖……凡?」我愣道。


于是,我正式与卢清清换了回来,暂时住到了她一月前租的房子里。

「你最近啊,一定少出门,出门一定戴着假发墨镜,万一被人发现了,可就麻烦了。」

我嗯了一声。

「我没事不会找你,你也不要主动找我,吃饭尽量用外卖,手机 24 小时开机,我要是打给你,一定要马上接,万一在阿湛那儿突发什么情况,我对不上来,需要你帮忙提供信息。」

我转头看了看她,她一边说一边还在对着镜子摆弄头发。

「知道了。」

陆湛今晚是八点落地,七点四十五分,我鬼使神差地下楼,打了一辆去机场的出租车。

我也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我戴着假发墨镜,站在离卢清清几米外的地方,看她带着兴奋又期待的表情站在那里。

「清清!」

我身子一顿,本能地看过去,陆湛推着行李箱,正满脸带笑地向着卢清清走去。

两月不见,他好像晒黑了一些,脸上还有一丝未褪去的疲色。

「阿湛!」卢清清笑容绽放,一把抱住他脖子,陆湛不知为何顿了下,但马上便抬起双手,紧紧回抱住了她。

我离得不远,甚至能听到他带着笑意的声音,「想我了,对吗?」

秘书在一旁,向卢清清点头,「夫人,陆总为了今天能回来陪夫人过周年纪念,特意赶进度提前一周结束工作回来的。」

我看着他们携手离去,陆湛不时低头对卢清清耳语着什么,卢清清则抬头对着他笑。

任何人看过去,这都是一对恩爱夫妻。

我一个人在机场站了很久。

大约过了一个半小时,我走出机场,又打了一辆车。

「去云宫小区。」

「好嘞。」师傅是个本地大爷,「姑娘你住云宫啊,住那儿的可都是有钱人啊。」

我笑笑:「……一个朋友家。」

车停在小区大门口,师傅刚要点结账,我拦住他,「师傅,我额外给您一百块,您就打着表,等一刻钟行不行?我一会儿还去另一个小区。」

师傅疑惑地看我,「姑娘,你这是为啥啊?」

为什么?

我苦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等了大约十分钟,我居然真的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迈巴赫缓缓开到了小区门口。

可车却没有进地库,而是在大门口停了下来。



第二天,陆湛先回了海城。

我坚持留在安县医院陪父亲再待一周,卢清清便也留了下来,说和我做个伴。

卢清清让我和她一起住酒店,我拒绝了。

家中久不住人,不少地方都落了厚厚的灰,我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

父亲房中放着一个老式样的破旧写字台,桌子腿处都结了蜘蛛网,我蹲下打扫时,不小心碰到上面的桌子底板,抽屉咣当几声,就掉了下来。

抽屉里的东西散落一地,我边揉着脑袋边一个一个捡,突然看到一本陌生的老式相册。

相册里放着的,是我从未见过的一些照片。

年轻的父亲骑着自行车,挺拔潇洒,母亲坐在后座,紧紧抱着他的腰,笑得甜蜜。

带着新郎红花的父亲,背着身着喜服一脸娇羞的母亲。

还有小小的我和卢清清,被父母一人一个抱在怀里。

我分不清哪个是我,哪个是卢清清。

但我们两个,笑得都很开心。

我合上相册,想将它放回原处,一张剪下的旧报纸却从里面滑了出来。

这是一张十年前的报纸。

被剪下的是一则新闻报道,《海城卢氏集团面临重大财务危机,恐面临破产清算》。

我不知当年父亲为何要专门留着这页报纸。

也许是本着仇者快的心理吧,可卢氏当年却并没有倒闭,而是经历了那次危机后,涅槃重生,做得更大了。

我将那张报纸轻轻夹回相册中。

生活,确实不是童话故事。

可却也不是逆来顺受,不可改变。

一周后,父亲情况稳定,我便和卢清清一起,坐上了回海城的高铁。

「安县真是越来越好了,」她看着车窗外「网红旅游节」的大牌子,「有山有水的,没准以后真成网红旅游地说不定。」

「也许吧。」

「小澈,」她犹豫转头,「回了海城,关于去陆氏上班的事……」

「无所谓的,」我淡声道,「你不想我去,我就不去了。」

「不不不,」她急忙道,「如今阿湛都提出来了,你如果非不去,他反而容易怀疑,我的意思是,你的工作虽不用和阿湛接触,但也就做个半年左右就提离职吧,我后面帮你再找其他公司,你最近这段时间一定少和他接触,现在他虽然没怀疑什么,但咱们谨慎点总是好的。」



第二天,我在陆湛的臂弯中醒来。

昨夜,他紧紧抱着我,一遍一遍地让我叫他老公。

「老婆,」他双手轻轻摸着我的脸颊,哑声道,「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认我吗?」

「你为什么不生我的气?」我不停地哭,「我骗了你啊,你为什么不生气?」

「是生气了。」他将我拥入怀中,叹气道,「是生气了啊……」

「气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气你说换就换,没有一点留恋。」

他摸着我的头,「甚至气自己是不是错付了真心,可又气自己放不下你。」

「我以为,」我哭得断断续续,「你喜欢的……本来就是她,我只是个拙劣的模仿者,我,我……」

「2020 年的三月二十六,是那天,对吗?」

我愣了,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向他。

那天,是我在医院,第一次以「卢清清」的身份,与他相见。

「傻瓜……」他与我额头相抵,轻叹。

「可……」我觉得本来就缺氧的脑子此刻更加迷糊,「之前你明明,明明……」

明明是很喜欢卢清清的啊。

可剩下的话他却没有让我问出口,在他猛烈的攻势下,我的大脑只剩一片空白,几近丧失了思考任何事情的能力。

不知过了多久,我浑身无力,闭着眼昏昏欲睡。

「老婆,如果你发现,」他的下巴轻轻蹭着我的额头,「其实……我也并不是什么好人,你还会喜欢我吗?」

我睁开泪蒙蒙的双眼,呆呆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睡吧,」他在我额头落下一吻,「好好睡一觉。」

谁知这一觉一下就睡到了快中午。

我好久没有睡到这么晚了。

撑着微微酸痛的身子坐起,拿起手机,发现护工上午给我打了三个电话。

心中一惊,我赶忙回拨回去。

「尹小姐,没事,就是刚才通知说下午医院因为要消毒不允许探视,我想问问你上午还来不来。」

「来,来的。」我挂了电话,着急地去寻地上散落的衣服。

忽然身后一个大力,我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下巴被轻轻一抬,未出口的惊呼被堵在了唇角。



下午五点,陆湛结束了一个会议,就急匆匆往家里赶。


「陆总最近都准点下班啊?」小赵小心翼翼地向张秘书打听。


张辰笑了笑,只道:「陆总顾家。」


作为一个合格的秘书,后面的话他没再说。


他其实想说的是,夫人如今怀孕五个月,怀的又是双胞胎,要不是夫人天天催着,陆总根本就不想来上班。


如今还能在公司见到他,已经很不错了。


陆湛一到家,直奔书房。


果然,在桌前看到了自己妻子,挺着孕肚,还在翻译材料。


「汉娜托马斯翻译大赛」结束后,「湛澈」的翻译水平得到了评委的一致认可,尹澜澈收到了出版社的橄榄枝,如今已经翻译了好几本英文诗集。


「回来了?」尹澜澈听到动静,抬头对着他笑。


「今天不是说还要和老同学吃饭吗?你怎么还跑回来了?」说着她便准备起身。


「约的七点,」陆湛过去扶她,十足的小心翼翼,「不回来看你一眼,我吃得不放心。」


「晚上不许工作了。」他霸道地将她摊在桌上的书收起来, 「只许玩和休息。」


她眉眼弯弯,「知道啦,你赶紧走吧,我晚上什么都不干。」


她推推他,「不是大学时最好的朋友吗?多年不见,别让人等急了。」


陆湛点点头,但还是在家看着尹澜澈吃完晚饭,才踩着点到了约定的餐厅。


唐倾已经在等着了。


「恭喜你,」唐倾笑着举杯,「就要做爸爸了。」


「谢谢!」陆湛与他碰杯。


「结婚了就是不一样啊,」唐倾打趣他,「你脸上就差没写着我有老婆我幸福几个大字了。」


陆湛笑了起来。


唐倾又笑笑,「预产期什么时候?我这个做干爹的,提前先把红包准备好。」


「那你得准备两个。」陆湛笑道。


「双胞胎?」


「嗯,所以可能会提前发动。」



「前年的时候,我刚接手陆氏,陆家有几个跨境的合作,都出现了问题。」

我知道,陆氏 70% 的业务,都是跨境贸易。

「当时几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市场出现了很多对陆氏不利的声音,还有对我能力的质疑……董事会有几个元老开始对我发难,要求罢免公司高级管理层人员。我查了很久,发现是卢氏在里面做了手脚。」

「卢氏?」我愣了愣,「为什么要这么做?」

「两个原因,一是卢氏本来就一直想来分跨境贸易这块大蛋糕,这一块最好的资源和客户,一直牢牢掌握在陆氏手上,二是卢宁身体每况愈下,卢风接手之前,他想借此,和陆氏谈条件。

「当时我刚接手陆氏,确实是因我的疏忽大意,才让卢宁钻了空子,后来双方谈判,卢氏提出了双方商务合作和联姻,其实是希望借此分掉陆氏一半的市场份额。」

「所以,你和我姐姐……」

「她不愿意,我又何尝愿意呢?」他摇头,揽我入怀,「但我没得选,卢氏的手段并不干净,当时我如果不表现出积极配合联姻,卢氏发难,陆氏会元气大伤,父辈辛苦一点点做起来的公司,不能毁在我的手里。

「卢氏做事一向没有底线,多年前卢氏陷入破产风波时,我父亲的一位挚友就曾被其利用,以合作之名转移债务,最后搞得家破人亡。这事一直是我父亲的心结,而他这次将目标瞄准了陆氏,想趁我刚接手时搞事,我唯有先稳住他们,让他们得到甜头,再慢慢反击。」

「所以你过去一年,才在几个项目上都帮了卢风?」

「对,」他点头,「就如你在公司查到的那些材料,那几次合作,几乎都是卢氏得了大便宜,可在合作的过程中,我也得到了我想到的东西,知道了卢氏的一些财务秘密。卢风太自负太激进了,他太想抢占陆氏的市场证明自己,反而容易让人抓到把柄。

「我这一年,一直在丰富陆氏商业版图,在餐饮业、娱乐业都做了相应规划,分散风险,这样即便在跨境贸易这块最后我没能赢,陆氏有其他产业支撑,也绝不会倒。」

原来如此,所以,去年他才会开始做「清澈」这个甜品连锁品牌。

「卢清清,其实也算这场交易的牺牲品,」他叹气道,「我能看出她每次约会的不耐和敷衍,我也打听到她上学时曾有一个爱得死去活来的男朋友,所以我最初的想法,是先订婚,稳住卢氏,最好能在结婚之前,把事情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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