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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舫烟中浅小说

萧圣瑜谢南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以前在闺中时,谢南依见过的男子皆是家人、家丁。她的父亲谢章,是翰林院大学士,平日端肃严谨,而她的哥哥谢欺程,常年体弱多病,是温柔的男子。但当今皇帝则不同,他时而温和怀慈,时而杀伐果断,时而不发一语,让人看不透所思所想。

主角:萧圣瑜谢南依   更新:2022-09-11 09: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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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舫烟中浅小说》精彩片段

大离王朝的圣元五年八月十五。


这天,是个极好的天气,天空湛蓝,阳光和煦,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因为是中秋,宫里特地给各位大臣放了假,准许今日不用当值,可以回家团聚。


刚退了朝,谢南依正准备随着众人一同出宫回府,还未抵达宫门口,就被小太监唤住了。


“谢大人请留步。”


谢南依抬眸瞧过去,认出是太监总管李茂全的徒弟,于是忙停下脚步,负手立在门口。


等人走近了,她含笑问道:“公公有何事?”


“皇上刚刚传下口谕,宣大人御书房觐见。”小太监对着这个昔日皇帝最宠爱的臣子,端的是客气无比,说话语气含笑,带着十二分的小心翼翼。


听到是皇帝宣召,谢南依不敢怠慢,忙道:“劳烦公公了,我们这便去吧。”


说着,便随着小太监的脚步,往内宫行去。


一路上,走过熟悉的宫道,她的心中微紧,但是面上依旧泰然自若,让人瞧不出分毫。


三年了……


一转眼,她代替哥哥参与科举,高中状元,而后入朝为官,已经近三年了。


从初时的忐忑,每一步的谨小慎微,但现在在宫中大方行走,天知道她经历了多少次的危险。


好在,哥哥的病已经快好了,再过不久,他就可以替她回朝了。


到那时,她就可以恢复本来的面目了。


是嫁人也好,是外出散心也罢,终究是不用再混迹于朝堂,每日担惊受怕了。


想到这里,她紧张的心情又放松了起来,步子也轻快了些。


小太监将她带到御书房,便站在门口,请她独自进去。


谢南依理了理朝服,确认衣着发髻皆整齐后,这才推开门躬身进入。


殿内的光线明亮,点着熟悉的龙涎香,风吹来的时候,带动满室馨香。


“臣谢欺程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跪下,低着头行礼。


“起来吧。”正前方的书岸后,传来皇帝萧圣瑜淡漠的声音,倨傲、清冷又凌然,一如他平日的为人。


以前在闺中时,谢南依见过的男子皆是家人、家丁。


她的父亲谢章,是翰林院大学士,平日端肃严谨,而她的哥哥谢欺程,常年体弱多病,是温柔的男子。


但当今皇帝则不同,他时而温和怀慈,时而杀伐果断,时而不发一语,让人看不透所思所想。


尽管已经为官三年了,谢南依每次见他,都还是本能地畏惧。


畏惧他至高无上的权利,畏惧他那双漠然的双眸,更畏惧他能透过层层官服,看透她女儿身的面目。


一旦被发现,不仅是她,就连她的父亲、兄长,全家数十口,都将全无存活的可能。


毕竟,欺君之罪,当诛九族。


“谢皇上。”


谢南依起身后,听到对面传来沙沙的声音,知道他是在批阅奏折。


也不敢问他宣她来是所为何事,便只好一直站着,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


她的脚很小,至少不似男子的脚,如今她身上这双官靴,是她的娘亲苏夫人亲自给她缝制的,外表看着大,但是里面塞了棉絮,穿起来十分舒适,完全不影响她走路。


想到娘亲,谢南依忽而觉得有些腹饿了,早晨上朝早,又议了不少的时间,她清晨起来时吃不下东西,到现在一粒米也未进。


本来是准备下朝便去京城的明芳斋喝一碗酒酿,再买一笼虾饺带回府的,没想到却又被招来了。


她就这么神游着,却未发现书案后的皇帝已经不知何止停了笔,正在淡淡地盯着她。


在萧圣瑜眼中,眼前的臣子可以算是他最得意的门生了。


满腹经纶、才气卓然,不论是史书,还是策论,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比之朝里的那些老臣,谢南依很多的观点都更对他的胃口。


也因此在三年前谢南依高中状元之后,萧圣瑜批阅奏折、起早各类诰敕时,便很喜欢招她随侍在侧。


但是过了一阵之后,朝中逐渐流言四起,都说为何当今的圣上一直无子嗣,原来是喜好男色,不然为何每日都跟一个小小的七品编修整日同处一室。


初时,萧圣瑜听到传言后一阵大怒,立马便颁布旨意,谁再妄传不实流言,立降三级,同时罚俸一年。


如此一来,果真十分管用,见天子动怒,流言一夜间戛然而止。


但又一段时日之后,萧圣瑜自己便先感觉不妥起来。


因为每每谢南依在他面前说话、整理奏折之时,他总是忍不住盯着她看。


有一次忙到深夜,谢南依支撑不住伏在案前睡着了,他还亲上了她的唇。


双唇相触的那一瞬间,萧圣瑜脑中轰然巨响。



谢南依一下子吓得魂飞魄散。


尤其是,她发现这张脸的主人正在舔舐她的唇时。


“皇……皇上……”她吓得牙齿都在打颤。


萧圣瑜遗憾地叹息一声,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的唇,却并不从她的身上下去,依旧紧紧贴着她。


“爱卿醒了?”他极黑的瞳仁盯着她,淡淡地道。


谢南依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她看一眼头顶,方才想起来自己此刻身在何处。


心念电转间,她微微垂眸,小声道:“皇上可是要午休了?臣这便下去。”


说完,便轻轻地移动着身子,欲溜下床去。


但是萧圣瑜岂容她得逞?


他双臂架在她两侧,并不如何用力,却将她的去路全都封死了。


“皇上……”谢南依无奈,只好停了要下床的动作,偷偷用眼风瞥一眼他,见萧圣瑜盯着自己的眸光灼灼,一下子心跳得都快蹦出来胸口了,她心中快速地想了一遍措辞,方才小心翼翼地道:“请皇上允许臣下床吧。”


“呵~”萧圣瑜轻笑,觉得她明明怕得要死却又强作镇定的模样甚是可爱,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道:“下床干什么?时辰还早呢。”


再次被轻薄,让谢南依彻底傻眼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虽说外袍已经不见踪影,但是中衣还在身上,束胸也没有解开,不由稍稍放下心来。


然而对着萧圣瑜的行为,想假作无视已经是不可能了。


她只好硬着头皮道:“皇上……皇上若是此刻有情致,可让李公公宣淑妃娘娘前来侍奉。”


当今皇上登基之后一直未立中宫,目前后宫里位份最高的,便是芝兰殿的淑妃江氏了。


萧圣瑜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他伸指轻轻摩挲着她光滑的下颌,淡淡道:“有爱卿在此侍奉即可。”


他的动作,配上他的俊美无俦的俊颜,倒也谈不上多轻浮。


可是,却绝对不该是一个皇帝对一个臣子做的。


谢南依浑身一僵,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小声提醒道:“可……臣是男子,怕是不能侍奉皇上。”


她这句话简直直踩萧圣瑜的痛脚。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是男子了!


这也是他每次见到她最想发火的原因。


为何要是男子?


为何既已经是男子,还偏偏占据他的心神,让他心心念念?


可恶,当真可恶!


想到此处,萧圣瑜忽然间起了坏心。


他蓦地张嘴,咬上她小巧的耳垂。


“嗯~”


谢南依此生从被被人如此对待过,一下子便觉得一股电流从耳垂处涌向四肢百骸。


一下子,她的气息便乱了。


她惊惶害怕又不知所措地看着头顶上方的人,伸手轻轻推他,但是又使不出力气,也不敢使力气。


明明是恶意戏弄她的,但是一触及她软软的身子,萧圣瑜自己倒先按捺不住起来。


吸允了一阵,放开她小巧的耳垂,萧圣瑜意味深长地道:“谁说只有女人才能侍奉朕?男人也是可以的。”


这句话如同上元夜的焰火般,在谢南依耳中轰然炸开。


等到脑中那阵轰然巨响过去,她才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皇帝,大离的君主,半响说不出话来。




“哥哥,昨日我不小心在皇上面前暴露了身份,露出了女子的面貌。但是他那时正高烧,我又哄骗他说是在梦中。这几日皇上可能会召见你,你可要当心。”


想到即将出嫁的妹妹,他的唇微抿。


为了妹妹,为了苏府,他今日无论如何都要镇定,绝不可慌张。


“谢卿,”看着低头垂首的人,萧圣瑜的语气温和又亲密,他停下手中的朱毫,唤他道:“朕刚刚作了一幅丹青,你且来瞧瞧。”


“是。”


谢欺程忙走至案前,垂眸朝铺于其上的宣纸上看去。


一瞥之下,虽则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仍旧暗暗一惊。


只见洁白的宣纸上,一人身着绯色官服,傲然挺立,朱唇含笑,纤腰款款,仪态风流。


乍一眼看,这人跟他的五官一模一样,别无二致。


只是,谢欺程心中雪亮,这画上的人,是他的妹妹谢南依。


她的笑柔美嫣然,与他的浅笑初一看十分神似,但是细看又各有不同。


心中虽明了,但是面上谢欺程却躬身赞道:“皇上丹青之术已化臻境,臣今日有幸大开眼界。”


闻言,萧圣瑜笑了。


这人今日是怎么了,这般客套?


他于是扬眉,含笑道:“朕让谢卿看的可不是画技,而是画中人。谢卿可看出了朕画的是谁?”


“这……”谢欺程微微沉吟,而后方道:“皇上此言可难倒微臣了。这画中之人的五官与臣略有神似,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仔细一看,这画中人唇粉如樱,腰细如柳,似乎是个女子。而微臣,却是男子。”


总算是将准备多日的话说了出来,谢欺程一时心中忐忑,这般犯上,也不知自己的下场如何?


果然,他话方落,萧圣瑜便面露不豫之色,方才还含笑的眸子,蓦地便冷了下来。


“哦?谢卿是说……自己是个男子?”


“皇上,”谢欺程紧张地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躬身道:“臣不明白皇上何意,但臣的确是个男子。若皇上不信,可唤公公进来给臣就地检查。”


他那紧张的模样,他那惧怕的神态,还有他的声音,他的喉结……一瞬间,又让萧圣瑜恍惚了。


难道,那晚真的只是他的一个梦?


可是,如果是梦,又怎会那般真实呢?


真实到他甚至在回宫后在自己背上看到了指甲的掐痕。


想到此,萧圣瑜又再次坚定了起来。


他蓦地从椅上站起,走至谢欺程身前,淡淡道:“不必了,朕亲自检查。”


他不想让任何人触碰他的身体,即便是已经绝了子孙根的太监。


话毕,他伸出手,按上谢欺程的胸口。


只按了一下,萧圣瑜脸色已然变了。


面前的人胸膛平坦、坚硬,分明是男子的躯体。


这怎么可能呢?


他黑着脸继续手往下探……


一秒后,他烫着般飞快地甩开手。


“滚出去!”他寒着脸,厉声道。


“臣告退。”


谢欺程心中一松,知今日这关算是过了,忙躬身低头退了出去。


刚刚退至门口,便听到内殿传来“呲呲”的响声,似乎是有什么被撕碎了,他脚步滞了一下,瞬间便想到了方才的那幅丹青。


好不容易挨到了傍晚放衙,谢欺程一刻不停地往家中赶。


回了府,他先去了谢南依的清苑。


“妹妹,”屏退了下人,谢欺程对谢南依道:“皇上今日果然召见我了。”


谢南依正在绣一个鸳鸯枕套,这是苏夫人交代的,说是新婚那夜要枕上自己亲手绣的枕套,可保佑将来夫妻二人和美,情浓如鸳鸯。


听见哥哥的话,她手上的动作微微停顿,问道:“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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