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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将军太飒了

墨南亭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誓死跟随李将军,护我凉州城,杀!”“誓死跟随李将军,护我凉州城,杀!”“誓死跟随李将军,护我凉州城,杀!”……

主角:李长歌墨南亭   更新:2023-04-11 17: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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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长歌墨南亭的其他类型小说《女将军太飒了》,由网络作家“墨南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誓死跟随李将军,护我凉州城,杀!”“誓死跟随李将军,护我凉州城,杀!”“誓死跟随李将军,护我凉州城,杀!”……

《女将军太飒了》精彩片段

李老将军闻言惊骇不已,“胡闹!”

“这一战凶险万分,爹哪怕战死沙场,也绝不能牵连到你半分,我现在就去恳求陛下收回成命。”

她早已料到老将军的答案,一抬手,身后的小厮抬手朝他脖颈狠狠一掌拍下。

她搂住父亲苍老的身躯,声音哽咽却坚定,“爹,女儿不孝,女儿已经做好决定了,这次回来,也只是想见爹爹一面。”

“女儿会赢的,还请爹爹醒来以后,不要怪罪。”

说着她指挥下人将老将军抬回府中,自己换上铠甲,骑上黑马疾驰而去。

边疆,漫天黄沙。

滚滚的狼烟,将整片天都笼罩得昏暗不明。

李长歌穿着李老将军的盔甲,赫然站在众军面前,俨然是那个曾经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王。

全军的希望不自觉的就涌动成了她,手腕处的剑伤仍在撕心的痛,她却不顾淋漓的鲜血,用尽全身的力气,扬起手中鲜红的旗帜,这一战,她要赢。

“将士们!此战,决定我凉州城存亡,只要有我李家军在一天,敌人休想入我边境半分,我会随众军,勇退敌军!我们,只能胜利!杀!”

身后是震耳欲聋的追随声。

“誓死跟随李将军,护我凉州城,杀!”

“誓死跟随李将军,护我凉州城,杀!”

“誓死跟随李将军,护我凉州城,杀!”

……

摄政王府,墨南亭猛地从书桌前站起身来。

“你说什么?!”

“你说,李长歌奏清了皇兄,说要替父从军,所以现如今在战场上杀敌半月的,不是李老将军,而是李长歌!”

温长锦自那日雪地一跪后,身体便变得十分虚弱,墨南亭为了陪她,便带着她去了山庄修养。

没曾想半月未归,这一回,李长歌已不知所踪。

这一问,便得到一个如此难以置信的消息。

他万万没想到,李长歌如此刚烈。

在听到陛下命令李老将军出征后,竟然擅自打昏李老将军,穿了盔甲,替父出征。

她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女子而已,怎么会有如此宽大的胸襟,更何况,她的手……伤口至今还未痊愈!

若她真能做到如此地步,倒也不像是他想象中那般心机深沉的样子。

只是,他心中早有长锦,再容不下第二个女人。

“禀王爷,王妃走之前,还让我跟您说,她已和陛下奏清和离,和离书她在出征前已拟好,如果这一战她胜了,这个和离书便能正式生效。”

侍卫说完后,便递上一封李长歌早已拟好的和离书。

墨南亭看着手上这封洋洋洒洒的和离书,明明该开心的,可喉头却不知像是哽住了什么,令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个,当着是她走之前交给你的?”

“是,王妃叮嘱我,要我一定亲手交予王爷,说和离书一签,她和王爷便就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王妃还说,祝王爷自此得偿所愿,她答应王爷的做到了,还望王爷答应她的,也能做到。”


墨南亭摩梭着手上的信纸,忽然想起那天,她用心如死灰的语气和他说,她会想办法和离放他走。

当时他不屑一顾,只觉她又是在做戏罢了,可如今,她真做到了。

异样不过一瞬,便被他生生压下,如今终于能和离,他便能堂堂正正八抬大轿的迎娶长锦入府,这样的结局再好不过。

至于李长歌,终究不是他心中之人。

他的心,早在当年漫天黄沙中,丢在救他的那个女子身上。

想到这里,他低头在和离书下,提笔写下墨南亭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

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尖叫,看守的下人被重重踹倒在地,李老将军提剑气势汹汹出现在他的面前。

“王爷,小女对你情深义重,你怎能如此狠心?”

他眉间拧成一个川字,显然对李老将军的举动十分不满:“李将军,这是王府,不是你的将军府。”

李老将军挥剑比上他的脖子,脸色苍白,却又痛心疾首。

“长歌一生坦荡,怎么就爱上你这样的男子?!”

墨南亭淡淡勾唇,眸中的怒意化作冷笑:“这话是她让你说的?李将军,我可从未想过要娶她,是你们李家舔着脸自己送上门来。”

李老将军眸色沉沉,滔天的愤怒皆浇熄,眼中只剩悲凉。

“你说得对,是我们李家错了,是长歌错了,我更是错了!”

“她千不该万不该,冒着生命危险,把你从死人堆里捡回来。”

“当日若不是我旧疾复发,她也不会瞒着陛下替我从军,也就不会知道你战败荒野,便不会有机会救你。”

他的话让墨南亭瞳孔一震:“你说什么?她以前也曾替父从军?”

李老将军没有回答他的话,只自顾自的说起话来。沙哑的声音,如秋日般苍凉。

“长歌自幼便没了母亲,跟在我和子承身边,养得像个男子。她不爱哭闹,不管受了多重的伤,都不见她落泪。唯有那次,她听闻你重伤下落不明,哭了整整一夜。”

墨南亭的心口莫名堵的慌,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让他喘不过气来。

李长歌那样的女子,也会落泪?

为何李长歌和李老将军都扬言那次战事,是她救了他,可那人分明是长锦!

刚要让李老将军把话说清楚,突然侍卫急匆匆的冲进来。

“报,王爷,前线传来军情!”

他看了一眼李老将军,转而挥了挥手:“说。”

“前线传来捷报,李将军大胜敌军,连收三座城池!”

墨南亭和李老将军的脸色皆是一喜。

“李将军此时身在何方,何时班师回朝?”

他迫不及待的开口,声音带了几分颤抖,连自己都未发觉,

报信的士兵眼睛涌上悲痛,语气也变得沉重。

“李将军英勇杀敌,为掩护我军将士,已战死沙场!”

“如今黑棺已到城门,还请王爷和李老将军前去迎棺!”


墨南亭和李老将军脑子顷刻轰的一声,异口同声道:“你说什么?!”

“王爷,李老将军,王妃已战死。”侍卫再次哽咽着重复了一遍,“全城百姓都在送行,还望王爷与李老将军挪步城门。”

墨南亭脑子嗡嗡作响,哪怕得知李长歌替父从军,他也只觉惊诧,却从未想过,她那般刚烈的女子,竟会战死沙场。

不。

他不信。

想到这儿,他飞奔出门。

一路策马到城门,果真城门口停放着一方黑棺,守城的侍卫见到墨南亭,连忙上前,“王爷……”

墨南亭摆了摆手,没有费多大的力气,便想要将棺材推开。

“王爷!不可!”仿佛意识到墨南亭想要做什么,侍卫慌忙阻止,“城门口百姓众多,李将军死相惨烈,不可……”

“滚!”

墨南亭却恍若未知,一把推开了黑棺。

棺材里,李长歌面目全非的躺在里面,满身是箭,全身是血,是刀伤,是剑伤,只一个触目惊心可言。

李老将军匆匆赶来,看到这一幕,当即瞠目欲裂。

他一把推开墨南亭,“滚!别动长歌!”

墨南亭眼睛里满是红意,“当年在战场上救我的,究竟是谁。”

直到现在,他竟然还在问这个问题。

李老将军老来失子,现如今连这唯一的女儿也失去,不由得怒火攻心,一巴掌就朝他甩了过去。

“墨南亭,你但凡有一丝一毫的相信她、爱她,也知道她从战场回来躺了三个月,每逢寒冬如何痛到颤抖!温长锦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怎么上得战场!只有长歌那般痴傻爱你之人,才会不要命的去!”

明明已是春风温柔,墨南亭却觉得人要吹倒了,他颤悠着走到黑棺前,李老将军拦着他:“你做什么?”

墨南亭已是一脸将死一般的神色,“让我看看她,求求你……”

还是那般英容年轻的摄政王,却是在朝帝城的众人围观中,抱着尸身哭到泣不成声,梨花落复落,发似是被这白花吸了色,墨南亭一夕白头,

他抱着李长歌的尸身走的颤颤悠悠,想起十五年前还是孩提的她,也是这初春梨花漫地时,那时母亲刚刚离世,他与父亲争吵后离家出走。冷风里,他游荡着不知去哪,风很冷,他穿的极其单薄,几乎是瑟瑟发抖,街边还有嘲笑他没了母亲的官家子弟,他和那些人互殴,是李长歌找到他。

朝帝城自闻将军府大小姐爱舞刀弄枪,大家都怕她,她一来,站在墨南亭面前,人群即散,是李长歌拉着他的手带他到了将军府,笑着跟他说:“南亭,以后有人欺负你就来找我,记住哦,这里是将军府,是我的家!”

“也可以是你的家!”

年幼的李长歌性格活泼,在那时朝帝城肆意的风雪里,笑的如明媚阳光,照的他神驰目眩,那样美好的人,墨南亭恨自己,他怎么会误会她这么多年,李长歌嫁给他,满心欢喜的嫁给他,是他,断送了李长歌眼里的光!


才初冬,朝帝城便已经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摄政王府内,李长歌穿着红色的喜袍,坐在铺满花生红枣的喜床边,拿惯了刀剑的一双手生平第一次紧张得瑟瑟发抖。

红烛燃尽,她才终于等来了自己的新郎。

头顶上的喜帕被人粗暴掀开,她欣喜掀眸,便对视上墨南亭凉薄如水的眸子。

“将军府的千金可真是好手段,兄长尸骨未寒,便可以敲锣打鼓登我摄政王府的门。”

李长歌瞳孔一震,似乎不敢相信墨南亭会对她说出这般无情的话来。

“这是我兄长的遗愿,也是陛下的旨意,我没有选择。”

在她二十岁生辰这日,她收到了两道圣旨。

一道是她的兄长李子承战死沙场,为表彰他的英勇,特追封他为护国大将军。

另一道,便是将她指婚给当今摄政王墨南亭为王妃,只因这是护国将军的唯一心愿。

将军已死,将军府又能辉煌多久,他知道自己的妹妹爱慕墨南亭多年,所以才会将自己最不舍的人,托付给当今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他眉眼里散发着阵阵寒意,丝毫未听她的解释,“你可知坐在这里的人,本该是谁?”

李长歌怔了一瞬,喉头似有万千心绪梗住,“……是谁?”

“该是丞相府的千金,我此生最爱的女子,温长锦!如果不是你,我和她今夜本能交颈而眠!”


回门日送休书,这是何等的羞辱!

李长歌的笑容僵在脸上,她飞速的想要将那张休书藏在袖子里,却还是被李老将军看了个正着。

那封休书只有寥寥几字,却将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划分得清楚。

李老将军捏着休书的手不断发抖,额上白发更是触目惊心。

“长歌,他竟然如此辱你!”

“今日我便是拼了将军府的身家性命,我也要为你讨回公道!”

说罢,李老将军便要纵马赶往王府,但王府派来的下人却仍未罢休,他拿来一勺盛满水的木勺,泼在了将军府门口。

“李老将军,我家王爷还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这碗水,王爷府消受不起,故而还是退回给将军府。”

“墨南亭!你欺人太甚!”

李老将军怒急攻心,最后竟然捂住胸口,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李长歌惊呼出声,“爹!”

回到王府,她拿着休书直奔墨南亭的书房。

看到她出现,墨南亭一脸冷漠,面无表情,似是看也不愿意看她一眼。

“王爷,你明知我父亲老年丧子,不能受到刺激,为何还要在我回门这一天送休书上门,你可知我父亲被你活生生气得吐血,直到如今才彻底清醒过来!”

墨南亭神色漠然,“我要娶长锦。我与长锦两清相悦,若不是你,我已向陛下请婚。”

温长锦,朝帝城第一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温柔美丽。

李长歌昨日便已清醒,自己这么一个只会舞刀弄枪之人,半分不像女子,她怎能奢求墨南亭喜欢自己。

更何况因为她,温长锦再不可能成为王妃。

温长锦身份贵重,自然也不可能屈居于她之下,做一个侧室。

所以她横亘再两人之间,成为他们永远无法越过去的一根刺。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因为她而牵连到自己的父亲。

李长歌微微掀眸,整个拳头都攥紧了,“即便如此,我爹爹又有什么过错!他戎马一生,难道临了了,还要受这样的屈辱?这便是王家对待为国奉献一生臣子的作风?!”

天暗的很,屋内烛火摇曳,墨南亭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凉薄。

“你爹的事,与我何干?我只在乎长锦。”

她微微一怔,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头到脚渗透下来。

从头到尾,他都瞧不上她,还有她的家人。

她和整个将军府,或许,整个天下,在他心里,都抵不过一个温长锦。

她心头像被万箭刺痛,还要说些什么,突然侍卫来报:“王爷,不好了,温姑娘前日感染风寒,喝了药不见好,现如今又吐血了。”

“什么?!”墨南亭猛地站起身来,“传话给丞相府,我马上过去!”

说罢,他一把推开站在他面前的李长歌,快步朝外走去,脸上的急切和思念禁书写在了脸上。

他用的力极大,李长歌本就毫无防备,被他一把推倒在地上,额头撞上书桌边角,顷刻间,血流如注。

似乎听到呼痛声,墨南亭脚步微顿,微微侧身看了一眼,见到摔倒在地的李长歌,只怔了一瞬,而后,便像什么也没看到一样,回过身去。

“把皇兄前年赏赐的千年人参拿出来,我要带去丞相府。”

“是,王爷。”

他的脚步越行越远,李长歌伏在满是血的地上,心如死灰。

第三章东施效颦

李长歌额头上破了一个很大的伤口,连太医赶过来看到那口子,都觉触目惊心。

她却从头到尾平静得可怕。

她本就在战场上长大,受过刀砍,扛过箭伤,这点伤口,于她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唯一觉得痛的,只是那颗错负多年的心罢了。

之后的日子,墨南亭甚少回府。

偶尔,她也会从下人口中,听到一些关于墨南亭的消息。

譬如温长锦不想喝药,他便派人搜集了整个朝帝城的甜点,明明自己不喜甜,却也一个个的尝下去,只为给她找到最好的下药甜点。

又譬如他为了哄温长锦开心,命人从城外引了温泉灌溉荷花,硬是在三月天里,让温长锦看到了满墨的荷花。

再譬如温长锦看上一架焦尾琴,他便不惜花高于市场十倍的价格,将其买下送到她的手中。

类似种种,如今满城皆知,摄政王心中早有佳人,王府里的那位王妃,不过是形容虚设。

丫鬟禾丽几乎是日复一日,看着自家纵马驰骋,恣意明媚的王妃,眸子里的光亮一点一点的黯淡无光。

她拉住李长歌的手,哽咽出声,“王妃,我们回将军府吧,我们离开这儿,重新回将军府好不好?”

李长歌摸了摸禾丽的脸,“我和他是陛下赐婚,怎能说回去就回去。”

这也是为何墨南亭虽给了她休书,却无法真正休了她。

他不过是用休书来狠狠羞辱她,可两人谁都清楚,陛下亲自下旨,又岂能轻易转圜?这也是他恨极了她的原因。

有她在,温长锦便永远不可能进门。

禾丽哭出声,“那您要怎么办?”

李长歌苦涩一笑,还能怎么办。

她这一生,大抵也就这样了。

再一次见到墨南亭,已经是三日后。

重阳日陛下下达了旨意,皇亲贵胄皆要进宫赴宴。

她换好衣服上了马车,墨南亭才姗姗来迟。

帘子拉开,她对视上他清冷的目光,只是下一刻,他便摔下帘子独自骑马先行离去。

“东施效颦!”

一开始她还不明白墨南亭为何突然发火,直到宴会上温长锦出现,她才恍然大悟。


在场的人皆知,李长歌出自将门之家,又自幼丧母,由父亲和哥哥带上战场抚养长大。

弄刀弄枪她不在话下,可琴棋书画和女红她可是一窍不通。

温长锦这样做,不是故意想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吗?

李长歌冷冷一笑,看向温长锦,不卑不亢道:“温姑娘,我琴技难登大雅之堂,你还是另找人选吧。”

温长锦笑了笑:“王妃太谦虚了,将军夫人曾经是朝帝城的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身为她的女儿,怎么会不懂琴呢?还是说,王妃不愿意与我同奏?”

墨南亭目光柔柔看向温长锦,“你琴艺出神入化,她一介粗人,如何能与你相比,你还是另择人选吧。”

表面上他是为她解围,可话里之意,句句都在偏向温长锦。

见到墨南亭开口,温长锦这才满脸羞涩的退下:“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另寻人选……”

“不必了。”李长歌忽然出声,打断了温长锦的话:“温姑娘盛情难却,我只好奉陪。”

众人听到她应下温长锦的邀约,视线不由得纷纷朝她望了过来。

“都说摄政王妃是将门之后,原以为长相不尽如人意才会遭到王爷冷落,没想到今日一见,容貌竟然不逊色于丞相千金呢。”

“是啊,只是传闻她可从来不擅长乐器和女红,与京城第一才女合奏,不是自取其辱吗?”

李长歌无视那些闲言碎语,只接过下人递过来的古琴,朝温长锦微微颔首:“不知温姑娘要弹的,是哪首曲子?”

温长锦微微一怔,反应过来后才回答道:“便弹《雁落平沙》吧。”

一直沉默不厌的墨南亭,终于将视线转移到她的身上来,他冷冷看着李长歌:“装扮上东施效颦便罢了,如今还想班门弄斧卖弄自己不入流的琴技?你不在意自己的脸面,摄政王府可丢不起这个人。”

从头到尾,他都把她贬得一文不值。

是啊,在他的眼里,她是一个只会在战场上喊打喊杀的粗鄙女子,怎么配与温长锦相提并论。

可若不是她那双舞刀弄剑的手,又如何翻开成千上百具尸体找到他,将他从雪地里救出来。

李长歌没有回应他的话,只转身看向温长锦,神色淡漠。

“温姑娘,请。”

温长锦调试好焦尾琴,莞尔一笑:“那我便开始了。”

话音落下,她伸出纤纤玉手勾动琴弦,轻扬动听的琴声瞬间响起,宛若天籁,听得众人皆是一惊。

悠扬的琴声,实在震撼人心,众人都听得有些入迷,不禁发出赞叹。

“不愧是朝帝城第一才女,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如此高超的琴技,只怕这个摄政王王妃要碰壁了。

李长歌不动声色,眼看着众人沉醉琴声之际,飞速的拨动琴弦,刹那间气势磅礴的琴声倾泻而出。

那琴声如万马奔腾,又似平地惊雷,将所有人的情绪都拉到她的琴声里。

众人仿佛看到了长河落日圆的壮观景象,又好似看到了杀气腾腾的战场,她高扬的曲调,生生把温长锦的琴音压得微不可闻。

一曲完毕,众人都还沉浸在她的琴音里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好!”,大家才惊醒,然后爆发如雷的掌声。

“没想到王妃琴艺如此高超,比起丞相千金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此琴音,在下实在佩服!”

高下立见,大家纷纷朝李长歌投来惊艳的眼神。

而对面的温长锦,到底是名门闺秀,虽然脸色有片刻的苍白,只一瞬便又恢复一往的端庄。

“王妃好琴艺。”

她淡然福了福身子,和众人道谢后,才在墨南亭身边坐下。

只是,身边的墨南亭深幽一般的眸子暗芒流转,“你可真是好手段好心机啊。”

李长歌心中一痛:“我从未想过和她争。”

如果不是温长锦咄咄逼人,将她过世的母亲拉出来羞辱,她何必在这种场面出风头。

他并没有继续发难,因为在看到温长锦捏着帕子,泪眼朦胧的离席后,他也立刻跟着出了门。

宴会结束,她也一直没有等来墨南亭的身影。

直到众人都散了,她告别了陛下,在城门外的树林下,她才看到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二人。

初春的风凉得刺骨,他贴心的将自己的披风裹在她的肩头。

“长锦,从你把我从战场上救下来那刻,我便发誓这辈子定不会负你。”

温长锦微微一怔,随后泪眼阑珊:“爹爹定然不许我丞相府屈居于将军府之下,我若是做侧妃,爹爹的脸面往哪里放。”

他语气笃定:“我的正妻,只会有你一个。”

她坐在马车上,看着浓情蜜意的两人,整个人如至冰窟。

在战场上救了他的人,怎么会是温长锦!

她甚至连马都不会骑,又如何冒着大雪,将他从死人堆里带回来。

可笑的是,墨南亭竟然信了!


  才初冬,朝帝城便已经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摄政王府内,李长歌穿着红色的喜袍,坐在铺满花生红枣的喜床边,拿惯了刀剑的一双手生平第一次紧张得瑟瑟发抖。

    红烛燃尽,她才终于等来了自己的新郎。

    头顶上的喜帕被人粗暴掀开,她欣喜掀眸,便对视上墨南亭凉薄如水的眸子。

    “将军府的千金可真是好手段,兄长尸骨未寒,便可以敲锣打鼓登我摄政王府的门。”

    李长歌瞳孔一震,似乎不敢相信墨南亭会对她说出这般无情的话来。

    “这是我兄长的遗愿,也是陛下的旨意,我没有选择。”

    在她二十岁生辰这日,她收到了两道圣旨。

    一道是她的兄长李子承战死沙场,为表彰他的英勇,特追封他为护国大将军。

    另一道,便是将她指婚给当今摄政王墨南亭为王妃,只因这是护国将军的唯一心愿。

    将军已死,将军府又能辉煌多久,他知道自己的妹妹爱慕墨南亭多年,所以才会将自己最不舍的人,托付给当今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他眉眼里散发着阵阵寒意,丝毫未听她的解释,“你可知坐在这里的人,本该是谁?”

    李长歌怔了一瞬,喉头似有万千心绪梗住,“……是谁?”

    “该是丞相府的千金,我此生最爱的女子,温长锦!如果不是你,我和她今夜本能交颈而眠!”

    “忍着恶心和你拜堂已是我的极限,洞房你就不用再想了!我不会背叛长锦!”他掀了盖头,连合卺酒都没喝,就摔门而去。

    李长歌孤零零的坐在喜床上,心中好似被利刃刺伤,这疼痛比她和兄长一起上战场,被敌人穿透肩膀,还要痛上万分。

    他和她的新婚夜,他却一字一句,全然是别的女人。

    可是,怎么会是这样的?

    她爱慕多年的墨南亭,不该如此厌恶她的。

    窗外的雪落个不停,她想起第一次见他,也是在这样的大雪夜里。

    那时他年轻气盛,为了追击敌人深入敌军腹地,却惨遭埋伏,所带精兵无一生还,他更是深受重伤跌落马下。

    天寒地冻,是她冒着飞雪骑了一夜的马,从无数尸体中找到他。

    她用绳索把他绑在自己身上,用自己御寒的披风裹住他,不顾险境,把他从战场救了回来。

    两人一同摔下马时,她用自己的身体当肉垫护住他,看到他安然无恙这才昏了过去。

    为此她大病一场,昏睡了整整三天三夜,醒来后墨南亭早已被人带回朝帝城,与她再无联络。

    她没想到,再重逢会是如今这样的场面。

    雪落了一夜,王府的新夫人,一夜未眠。

    次日回门,新婚夫妇理应一同回到将军府中,拜访她的爹娘,可墨南亭早已不在府中。

    这意思她已然明白。

    他不仅不喜欢她,甚至还厌恶她,故而连场面都不愿意帮她做。

    强忍着心中酸楚,李长歌独自骑马回了府中。

    李老将军见她独自一人回来,自然有些疑虑。

    “长歌,今日回门,王爷怎么没有同你一起前来?”

    爹爹已经年迈,老年丧子对于他已经是莫大的打击,她不能再让爹爹担心,于是立马说出路上已经想好的托词。

    “王爷一大早便进宫了,陛下召其有要事相商。”

    李老将军看起来忧心忡忡:“此话当着?王爷对你可好?”

    她强撑着扯出一抹笑来:“王爷对我很好,爹爹放心。”

    话音刚落下,下人来报,王府送来回门礼物,请王妃当着老将军的面,亲自拆封。

    看着李老将军稍作缓和的脸,李长歌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接过锦盒,缓缓拉开,却看触目惊心的两个大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休书!

    回门日送休书,这是何等的羞辱!

    李长歌的笑容僵在脸上,她飞速的想要将那张休书藏在袖子里,却还是被李老将军看了个正着。

    那封休书只有寥寥几字,却将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划分得清楚。

    李老将军捏着休书的手不断发抖,额上白发更是触目惊心。

    “长歌,他竟然如此辱你!”

    “今日我便是拼了将军府的身家性命,我也要为你讨回公道!”

    说罢,李老将军便要纵马赶往王府,但王府派来的下人却仍未罢休,他拿来一勺盛满水的木勺,泼在了将军府门口。

    “李老将军,我家王爷还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这碗水,王爷府消受不起,故而还是退回给将军府。”

    “墨南亭!你欺人太甚!”

    李老将军怒急攻心,最后竟然捂住胸口,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李长歌惊呼出声,“爹!”

    回到王府,她拿着休书直奔墨南亭的书房。

    看到她出现,墨南亭一脸冷漠,面无表情,似是看也不愿意看她一眼。

    “王爷,你明知我父亲老年丧子,不能受到刺激,为何还要在我回门这一天送休书上门,你可知我父亲被你活生生气得吐血,直到如今才彻底清醒过来!”

    墨南亭神色漠然,“我要娶长锦。我与长锦两清相悦,若不是你,我已向陛下请婚。”

    温长锦,朝帝城第一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温柔美丽。

    李长歌昨日便已清醒,自己这么一个只会舞刀弄枪之人,半分不像女子,她怎能奢求墨南亭喜欢自己。

    更何况因为她,温长锦再不可能成为王妃。

    温长锦身份贵重,自然也不可能屈居于她之下,做一个侧室。

    所以她横亘再两人之间,成为他们永远无法越过去的一根刺。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因为她而牵连到自己的父亲。

    李长歌微微掀眸,整个拳头都攥紧了,“即便如此,我爹爹又有什么过错!他戎马一生,难道临了了,还要受这样的屈辱?这便是王家对待为国奉献一生臣子的作风?!”

    天暗的很,屋内烛火摇曳,墨南亭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凉薄。

    “你爹的事,与我何干?我只在乎长锦。”

    她微微一怔,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头到脚渗透下来。

    从头到尾,他都瞧不上她,还有她的家人。

    她和整个将军府,或许,整个天下,在他心里,都抵不过一个温长锦。

    她心头像被万箭刺痛,还要说些什么,突然侍卫来报:“王爷,不好了,温姑娘前日感染风寒,喝了药不见好,现如今又吐血了。”

    “什么?!”墨南亭猛地站起身来,“传话给丞相府,我马上过去!”

    说罢,他一把推开站在他面前的李长歌,快步朝外走去,脸上的急切和思念禁书写在了脸上。

    他用的力极大,李长歌本就毫无防备,被他一把推倒在地上,额头撞上书桌边角,顷刻间,血流如注。

    似乎听到呼痛声,墨南亭脚步微顿,微微侧身看了一眼,见到摔倒在地的李长歌,只怔了一瞬,而后,便像什么也没看到一样,回过身去。

    “把皇兄前年赏赐的千年人参拿出来,我要带去丞相府。”

    “是,王爷。”

    他的脚步越行越远,李长歌伏在满是血的地上,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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